林微微坐在轿子里,掀着帘子探了个脑袋出来,“表姐夫,睿儿还是跟你不像。”
徐戈一愣,一时间没想到林微微为什么突然说了这些。
林微微笑眯眯继续道:“若是睿儿长成你这闷葫芦的模样,就真不大好了。”说完,林微微狡黠地笑了笑,缩回轿子令了轿夫,不过片刻便溜远了。
徐戈闷闷地,眼瞳闪闪,过了好半自己的夏涟漪道:“我很闷么?”
夏涟漪眉眼弯弯,笑开来:“微微吧,比较喜欢说实话,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徐戈更郁闷了。
坐轿一摇一摇,林微微刚有了些睡意,那轿子便停了。
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林微微从轿子里缓缓走出来,突然听得噌地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眼见面前一道黑影闪过,手心突然握了一个东西,因为肿痛未消,那东西陡然塞入掌中,着实有些刺痛。
那被吩咐了贴身保护林微微的侍卫冲上前来,问:“小姐,没事吧。”
林微微懵懵懂懂转头与他确认道:“我刚刚是做梦吗?我怎么好像看见一个壮硕的黑影闪过去了?”
那侍卫冷汗直流,抱手回道:“不是做梦,因为……因为在下……好像也看见了。”
林微微迟疑地低下头来,看看那被陡然塞入自己掌中的东西。
似乎,是一封信笺。
林微微忍着手中那如蚂蚁啃食的细微刺痛,摊开信笺,只见那上面只写了三个字——“林微微”。
见到自己的名字,林微微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
可是仔细一看那颇为眼熟的字迹,林微微偏头一想,心下突地一沉,想起那日马车中,老爹给自己看过的那张字条,上面写着——微微 曦宜城弦和庄,与这信上“林微微”三个字,分明出自一人之手。
那侍卫顺着林微微呆愣的目光往下看,还未看清林微微手中平展的那封信笺上写了什么,就见林微微神色慌乱地将那信笺急急捏成一团,抓紧在手中。
林微微冷冷瞥了那侍卫一眼,那侍卫很知趣地缩缩脖子,退后了去。
还未待林微微将信展平拆开,便见刘管家匆匆迎上前来。
“怎么?”难得见刘管家焦急成这样,林微微将信揣入袖袋中,奇怪道。
“小姐,下午的时候宣王府那边派人来提亲了。”
“什么?!!!”
须发斑白的刘管家擦擦额头的冷汗道:“连聘礼都带来了,现下正放在外堂呢。”
“你……你……你方才说的可是宣王府?”
“正是。”
林微微一惊,立即朝宅子里跑去。
外堂内放置着几件做工精致的鎏金花鸟方箱,林微微几步上前掀开一件箱盖,便见到了几匹千金难求的雪锦,
林微微皱皱眉头,抬手掀开了另一口方箱,便见到了一匹稀世难寻的冰蓝彩绸。
诧异无比的林微微愣在那好半晌没有说话,只直直望着那放在堂内的方箱。
宣王世子为何会来提亲?
自己身体康复的消息,是在昨日才传出去的。宣王府远在冉城,与京都的路途尚需二日,若他是知道了林微微病愈的消息才上门来提亲,动作似乎也过快了些。
林微微思量着,隐隐觉得那封在林府门前被塞入手中的信笺与此有关。
瞥了刘管家一眼,林微微背过身去,从袖袋中掏出那封信笺,小心拆开,展平看去,双手蓦地一抖。
那上面只写了八个大字——冉城一别,别来无恙。
恍惚中,林微微想起那日宣王府内,颜子轩携着她仓皇逃逸时,她曾鬼使神差地回了个头。
在这匆匆的瞥眼间,她看见一个锦衣华服之人傲然立在原地,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眯了眯,眼瞳沉黑如墨,深邃不可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