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宪一听金神君,便知要糟,这老魔头可是魔教中鼎鼎大名的尸毗老人的师弟。尸毗老人身兼正、邪、佛、魔四家之长,穿心师伯没有练成阎罗法坛之前,比他也是稍有不如,堪称魔教明面之上第一人。
金神君纵然不如他师兄,也绝不是己等小辈可以应付。只是他浑身金光耀目,一个个神环笼罩,压得四外草木摧折,大湖低陷。除了气势太过凌厉,竟然不显丝毫邪气。
“原来是夫人在此,真是令为夫意外啊!看在峦儿的面上,两个小狗速速呈上法宝,可以免尔等一死!”
金神君威武阳刚,两道横眉好似利剑,口中话语毫不客气,半分也没将庞宪等人放在眼中。
庞宪眉头一皱,深感此老魔不好对付,至于俞峦早就吓得六神无主,昔年被师父潘六婆镇压,都是这老魔头做的好事。当下挺身而上道:
“金前辈,晚辈如今在连屏山修道。穿心道人是在下师伯,赤身教主鸠盘婆是内人恩师。你我两家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金神君眸子一亮,射出两道尺许金光,大笑道:“原来是那两个缩头王八,举办劳什子万魔法会,还不是畏惧正道势大,丢尽了我魔教脸面。”
庞宪还能按捺情绪,银姝已是怒上心头,拚指喝道:“大胆,竟敢如此侮辱家师!”
如果单单辱骂自己小狗、王八羔子,银姝说不定还能暂且低头忍耐,可是指着鼻子咒骂鸠盘婆为缩头王八,哪个还能屈身忍辱?
把手挥处,碧光闪耀,血焰纷纷,一道宛若秋泓的刀光豁然斩出,正是银姝的碧血金刀。
庞宪和俞峦二人纷纷失色,惊呼道:“不好!”
庞宪乃是生性谨慎,从不小觑各家长老剑仙。俞峦却是深知金神君的根底,当初就是被这老魔头迷神邪法所害,险些失去道基。
不及多想,双双放出得意法宝飞剑。一时间风雷霹雳声大作,银虹夭矫,电蛇狂舞,青色罡风呼啸不已。电光火石间,便将金神君笼罩在内,声势十分惊人。
面对着金刀、飞剑、神针,各色奇光宛若电卷狂潮,金神君没有半分躲闪的意思,“哈哈”一声大笑,“无知小辈,蜉蝣撼大树,不自量力。”
大袖展处,满身俱是金光,运劲一震,一束束光环爆然扩散开来,朝着天空的碧血金刀、银蛟剑和风雷针圈去。
庞宪手中剑诀不停,剑虹宛若燕子抄水,欲要绕过金光金环,飞斩金神君的肉身。可是那护身罡气所化金环,冥冥之中似有灵性,如附骨之疽,怎么都摆脱不了。
五台剑诀傲视宇内,独树一帜,庞宪这才能够和金神君周旋。此时银姝的碧血金刀早就被金色光环圈将进去,每转一圈,碧光血焰就暗淡一分,心神相合的飞刀似被漆胶粘滞,任凭银姝狂催道决,仍如死蛇一般难以动弹。
俞峦的风雷针最是极速不过,动静之间均有道家飞剑剑速雷音之妙。如今七根神针均被困在金光中,风雷霹雳狂闪,每一时刻都在消弭金神君的护身罡气,可是随消随长,无有穷尽。细微之间能观这老魔头玄功变幻,不愧为魔教大能级人物。
纵然心中焦急,庞宪仍保持着稳重气度。五台剑诀妙到巅峰,羚羊挂角般令人无法测度,接连避过金神君数次光环围剿。忽然,剑虹一顿,光芒大炽,似要斩破层层束缚。
金神君禁不住冷笑,好天真的小辈,自己师承上古巫神之法,所炼二十四道炫金神环,奥妙无方,不拘正邪各家飞剑法宝,一经圈住,再难逃脱,只能随着自己心意将之徐徐炼化。小狗想要硬拼,真是做梦!
想罢,把手一指五道光圈便将庞宪银蛟剑锁住,轻轻一绞,竟然散作满天流萤。呆愣一下,倏地怒喝道,“小狗,你敢!”
只见他近身三寸处银光乍亮,一道剑虹就要斩在金神君的肉身。
原来这正是五台剑诀中的清风藏剑式,这一剑招明面上飞剑声势暴涨,实则为晃眼法,在这瞬间飞剑已攻向敌人死穴。清风藏剑乃是剑光分化的前置,真正的剑光分化只有地仙才能掌握,而庞宪能够炼成清风藏剑式,剑道而论,只有许飞娘和林渊才能与之相较。
可是在庞宪惊讶的眼神中,金神君赤手擒向匹练银蛟。只听“铿锵”一声,金铁交鸣,火花四溅,老魔头三指被断。怒眉一挑,忍着疼痛,屈指连弹,庞宪的银蛟剑呜咽哀鸣,斜飞了出去。
金神君低沉着嗓音,狰狞道:“小狗,你好大胆!竟敢伤了本神君!”
不提金神君滔天怒火,庞宪亦是压抑不住心中惊骇。这……这可是第一次有人能够依仗肉指,弹飞自家飞剑啊!参杂有太白金精的银蛟剑锋锐无比,怎么可能仅仅斩断他三根手指?
俞峦银姝趁势收回金刀神针,急声提醒道:“老魔金关玉锁二十四决已然大成,赤手捉飞剑,只身抗法宝,视为等闲。大家小心啊!”
金神君听到俞峦竟然泄露自己根底,更是气得三尸神暴跳,“贱婢!亏我那你当爱妾,想要放你们这些狗辈一马。如今我改了主意,等我将你们抽魂炼魄,熬炼成神油,永受沉沦之惨!”
俞峦眼眶一红,娇声骂道:“呸!你和崔盈那浪妇蛇鼠一窝。我本意助她改邪归正,她却勾连你这孽障暗害于我。还说爱妾?我誓不和你共戴一天。”
庞宪没想到其中还有此内情,心中顿时对金神君充满鄙夷。只是刚才随着斗法,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