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的两人听到丫鬟刻意提高的音量,相视一笑后便回了东次间。沈弘渊没有过问宁氏戚氏无端来访是为了何事。明佑轩则通过一个眼神的交流便看懂了戚氏的来意与自己猜测的相差无几。
但看岳母以及小妻子脸上的表情,便猜到戚氏此行恐怕要失望了。明佑轩从来不怀疑宁氏与沈静初的能力。他相信她们能将此事完全处理好。戚氏这种级别的人,还不是她们的对手。可是那些个姨娘……
明佑轩想起刘姨娘的娘家,不由得眼眸微黯。虽然还不曾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刘姨娘的父亲大邑国的人有什么勾搭,亦没有查出刘姨娘的父亲向大邑国的人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慢性毒药,但据他观察,刘姨娘的嫌疑确实很大。就算沈静初梦中之境没有发生,却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启发。
明佑轩在锦苑用了晚膳。晚膳过后便识相的起身告辞。宁氏便笑着打趣道:“好女婿,若是明儿没什么别的事,便过来罢!”也省得这个女婿每天找不同的借口过来看自家女儿,怪可怜的。
明佑轩正想笑着应好,却被沈静初有几分恼羞的打断道:“母亲!”
宁氏不由得哈哈大笑。
明佑轩便笑着道:“既然岳母盛意拳拳,小婿恭敬不如从命。”
沈静初瞪了明佑轩一眼,难道他听不出母亲是在调侃他么?可是看着他笑意溢满了整张脸,原本还瞪着他的,不知怎的却变成由不得笑了起来。
明佑轩见她笑了,心里头越发高兴,噙着笑意快活的离开了锦苑。
第二天一大早,老夫人才用完膳,便听得门房来报。说姑奶奶镇国公杨夫人来了。
老夫人漱了口,心里头揣测着自家女儿今日那么早就过来是否是为了沈静雪与杨加望的亲事事宜。
待杨夫人来到东次间,老夫人已经整理完毕,闲适的躺在临窗的大炕上。见沈氏入内,只十分轻松惬意的问道:“今儿一大早的过来,又是为了什么事?”
“母亲!”沈氏心里头五味陈杂,脸上颜色也很不好看:“国公爷不同意取消这门亲事!”
老夫人不由得坐直了身子,问道:“怎么回事?”
沈氏便将昨日回府后与国公爷的对话,以及杨加望的反驳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夫人。
“……母亲,女儿该如何是好!”沈氏哭丧着脸道:“我明知雪姐儿不是个顺从之人。日后很有可能反了我,可是却不能违逆国公爷的意思!因为这头亲事,国公爷对我已是有所不满了。女儿不能……”
老夫人很能理解。其实自己的女儿,在规矩与手段上,应是没有任何值得挑剔与诟病的地方。但她生不出儿子。堂堂一个镇国公府的夫人生不出嫡子,因此家业要落到别的姨娘所生的庶子头上去。国公爷不满的,肯定也是这点。而杨加望作为他唯一的儿子。亲事被沈氏摆布着,而且还指明了要娘家的侄女,心思是什么镇国公又如何会不知,不过是敬重她是嫡妻,才忍了下来罢了。可是这才定下来的亲事,说不要就不要了。镇国公当然会不满了。
而镇国公都说了这门亲事不能取消,她又如何反驳的了?只得打落门牙和血吞,转而求助于她的母亲了。
老夫人沉吟了片刻才道:“其实雪姐儿是熬过苦的孩子。你给了这样的好亲事给她,她日后自然会感恩,应当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更为重要的是,不管是她,还是你的庶子。他们头上都有个‘孝’字压着,想必也不会翻了天。怎么的也是要尊重你这个嫡母的。而且你出嫁之时,母亲给你准备了丰厚的嫁妆,日后你也无须看他们的脸色做人。”
说实话,虽然沈静雪做了下作之事,老夫人心里头依然有几分心疼这个孙女。特别是戚氏那嚣张样,她怎么看怎么不爽。戚氏对着她,都胆敢与她叫板,这些年来看不惯沈静雪的时候多了去了,私底下如何虐待了继女,可想而知。 而这个孙女,她实际聪慧的很,亦是乖巧听话的,若不是怕自己女儿以后吃亏,她又如何会跟沈氏说取消了这门亲事?若是换了别家,不管是谁,她一定会鼓手称快的。
如今沈氏说国公爷不乐意,不能取消这门亲事,老夫人虽有一点担忧沈氏,但心里头却并没有觉得会有太大的问题。并且她想起昨日戚氏那得意的嘴脸,越发觉得不能让沈静雪吃太多苦了,以免这个戚氏的尾巴又要翘上天,借机修理沈静雪,让戚氏得了逞,快了意。她偏偏要膈应膈应戚氏才好!
沈氏听了老夫人的话,脸上忧色并没有淡去,仍是哭丧着一张脸道:“母亲,若是之前,国公爷坚持,我当然不好反抗,可是昨日,我说雪姐儿八字带克,那庶子,他竟然说什么生死有命,不是雪姐儿克死的,而他说若是按照这说法,他亦是一出生就没了生母,难不成也是命中带克?真真气煞我也!”
老夫人知道沈氏在担忧着什么。那个庶子的生母为何会在他一出生就没了,她是最清楚的。去母留子,这是当初她给沈氏的建议。而虽然当初服伺过那个姨娘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可是这个庶子真有心要查,也不难查到真相,更何况他本也不蠢,结合沈氏的处境,即便猜不到,亦会怀疑当年的往事。以前,那庶子倒是本分的,对着沈氏,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不曾冲撞过沈氏半句,可是如今,沈氏明明已经勉强说服了国公爷接受取消这门亲事的决定,却被这个庶子几句话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