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幻问:“林大哥,你说的救命恩人是什么人?”
林雄义笑道:“说出来你们或许不信,我的救命恩人是一个女子。”
陆翊平和景幻闻言大惊,异口同声问道:“那女子是什么人?”
林雄义微微吃惊,道:“她是明教圣女,尊号灵璧[hp]花花与教授。芳名唤作蒋雨菡。她还有一个师兄,名叫王数理。”
陆翊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急道:“她是我的妻子!”
林雄义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喃喃道:“你是她的丈夫?”
陆翊平紧紧抓住他的手,道:“千真万确!我此番南下,就是为了寻她回去!你快告诉我,她在宿州城里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说她是你的救命恩人?”
林雄义见他神色凛然,料是所言非虚,于是敛了敛心神,将他与雨菡相遇、被明教投毒、雨菡助他解毒、客栈被围攻、雨菡扮作圣女引走教众等事一一和盘托出。
陆翊平越听。眉头就皱得越紧。他没想到雨菡竟然经历了这样的凶险。当听到雨菡被鲁敬认出,最后关头又被朱十襄救走时,他紧握着的拳头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都怪我!若不是我把她逐出家门。她就不会遭受这些厄运了!”
林雄义叹道:“尊夫人真是一个奇女子,那日客栈被围困,多少大男人都被吓得哭天抢地,她竟然还能沉着应对,为一群素不相识的人挺身而出。就连我这个大男人也自愧弗如!”
景幻宽慰道:“陆大哥,雨菡姐姐聪明过人,这一路上数番化险为夷,她吉人自有天相,你放心吧!”
陆翊平对林雄义道:“林兄,你说小寒还有东西留在楼上?”林雄义点了点头。陆翊平决然道:“我跟你上去看看!”三人点了油灯,小心翼翼地摸上楼,林雄义领着陆翊平和景幻走进了当初雨菡住的房间。只见房内桌上还摆放着一面梳妆镜,镜前还有胭脂水粉等物。林雄义沉声道:“客栈被围攻的那一晚,夫人就是在此梳妆打扮,化作圣女将教徒引开……”
陆翊平走过去,轻轻拿起桌上的一把木梳。那梳子上还残留着几缕青丝。陆翊平将那几缕青丝握在手中,他仿佛嗅到了她秀发上的幽香。仿佛那一头青丝昨日还流泻在他的臂弯,顿觉肝肠寸断。
林雄义打开衣柜,发现里面还散落着几件雨菡留下的粗布衣裳,便顺手帮着收拾起来。陆翊平看到,冲过去一把抢过来,怒喝道:“这是我妻子的东西!”林雄义自知失礼,尴尬地低声道:“大人,对不起,在下失礼了!”
陆翊平手中揉着那几件衣服,不知怎的,眼中竟涌起了湿漉漉的潮气。他低声道:“你们能不能容我在此单独坐一会?”景幻走上前去,拉了拉林雄义,对陆翊平道:“将军且在此坐一会吧,不过,最好不要点灯。”
陆翊平点了点头,两人便拿着油灯出去了。景幻看了一眼那个在黑暗中独坐的背影,暗自叹了一口气。
陆翊平将雨菡的衣服紧紧揉在自己胸口,这是他这数月来与她之间最直接的接触。他好像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仿佛怀抱着她的委屈和无助。许许多多的往事一齐涌上他的心头,就连那些他没有陪伴她走过的路,也浮现在他眼前。那是怎样孤独的奔走,纵使她再机智、再勇敢,也不过是一个柔弱女子,当那么汹涌的杀机涌到她面前时,她怎么会不心悸、怎么会不害怕?只有那些不了解她的人,才会以为她真的是什么英勇无畏的女中豪杰。而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个喜欢写写诗词、弹弹琵琶的弱女子而已。
是他自己,将她推向了这样的境地;他也必须亲手为她斩断那些伸向她的黑手,将她置于自己的羽翼之下,永远不再让她受伤害。
陆翊平不知道自己在房里独坐了多久,直到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停在客栈门口,方才从沉思中醒过来。他轻轻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窗缝,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客栈门前。
陆翊平的嘴角微微动了动,眼神却愈发地冷了——是全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