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雪,你认识周炳良么?”静静地夜里,林瑾姝突然出声,将书雪和陶妈妈吓了一跳。
“奴婢以前见过周炳良这个人,不过不是很熟悉,陶妈妈应该了解的应该比奴婢多吧。”
林瑾姝抬头托腮望月的姿势没变,只是轻轻地“恩”了一声,接着问道:“陶妈妈你知道么?”
陶妈妈点点头,说道:“这个老奴倒是知道一些的。哥,他今年好像有十九岁了吧,翻了年就是二十了,不过却还没成亲,凭借他老子在府上的地位,他这状况也算是府里少有的了。他从几岁开始就已经跟在林管事身边儿学本事了,为人倒是机灵明白,本事也学地不错。老奴听几个相好的老姐妹们说,周炳良这人倒是诚实,为人也是不错的。”
“那他为什么都快二十岁了还不成亲?这么离奇的事情府里怎么就没有人提起过呢?”
“刚开始好像还有人在谈及这件事情,可是后来周炳良他娘出来澄清说,这跟他练的功夫有关系,说是练得什么‘童子功’,不到功夫大成就破了身是要不得的事情。不过具体地情况老奴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周炳良的婚事他老子娘都不着急,这事儿也轮不到老奴来管,大家也都是当做饭后娱乐说说罢了。”说到最后,陶妈妈自己却已经“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看来这件事情确实给了她们娱乐,林瑾姝默默地想着。
其实陶妈妈的本意是想要活跃下气氛,可是林瑾姝好像没那个心情一般,仍旧是抬头托腮的望月姿势坐在窗前,身子一动不动,仿佛陶妈妈刚才说的话,她一个字儿也没有听进去一般。
过了良久。林瑾姝才幽幽地说道:“陶妈妈,我想吃你亲手做的荷包蛋面,把面煮烂一点儿。”
陶妈妈有些犹疑地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这个时候吃东西对身体不好吧,而且......
陶妈妈欲言又止地说道:“姑娘,现在......”
“就是现在!”
林瑾姝打断陶妈妈的犹豫不决,她的话里携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味道。
陶妈妈没法,只得应声出去。
陶妈妈走后,屋子里就剩下林瑾姝和书雪两人了,没有人说话。又是一阵长长地沉默。
“书雪,你知道么?熊舫出事了,他被抓了......”林瑾姝幽幽地声音响起。
书雪先是一惊。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就知道姑娘今儿个不对劲,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本还以为是因为林瑾姝被林张氏给训斥了,却没有想到兜兜转转间,还是和熊大人有关。
一声深深地叹息自书雪的口中而出。伴随叹息而至的是她心底深处的那一丝丝的窃喜。
林瑾姝转过身子,泪盈于睫,“他被法佛寺的武僧们抓住了,现在正被扣押在‘武僧堂’里。如果娘亲不答应救他的话,也许就在明天,他就会被法佛寺交到朝廷的人手上。到那时......他恐怕就死定了!”说到最后,林瑾姝像个无助地小女孩儿一样,蜷缩着身子。双手抱着双腿,坐在大大的软榻上哭地一塌糊涂。
书雪默默地走上前,抱住林瑾姝小小的身子,安慰道:“我的姑娘不哭,不会的。不会的。熊大人身边儿不是还有很多的帮手么,说不定他只是暂时地被困住了。等他的那些帮手过来了,很快就会把他救走的。”
林瑾姝知道书雪是在安慰自己,她于是将自己和林张氏之间的对话像是在发泄一样,一五一十地自言自语般地说了出来。
“明明刚开始还好好的,娘亲还让我坐在屏风后面偷看过,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娘亲不是也看好熊舫的么?为什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书雪,我......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太太那也是为了您好,您若是真的跟着熊大人去了甘地,那才叫是受苦呢。”书雪静静地劝说着。
“我怎么会不知道!”林瑾姝苦笑,“可我就是想不通娘亲为什么前后变化这么大?”
“姑娘,奴婢听很多人说过,太太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她这么做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不管怎么说,太太都不会害你,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你好!”书雪不由地叹息,私心里,她也不希望姑娘在和熊大人有任何的联系,太太这样的做法虽然会让姑娘感到痛苦,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瑾姝这段时间为了熊舫的事情本就惶惶不安,现在又得知熊舫失手被擒,更是慌了神。
她害怕之余,自然也就没有了以前的灵敏。
太太这分明就是挖好了坑让她往下跳,姑娘尚且还是太太捧在手心里疼地,她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丫鬟,等这件事情完了之后,太太就该找上她了吧......
想及此,书雪的眼神不由地暗了下来。
她抬头看了看兀自伤心的林瑾姝,嘴巴微阖,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是姑娘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免得到时候姑娘救不了自己,反而惹得姑娘和太太之间的情分生疏了,还得为自己白白伤心落泪。
念头闪过,书雪笑着安慰道:“姑娘,您还是再去睡会儿吧,现在时间还早呢,太太既然让林管事去找悟道大师他们了,肯定就不会不管此事的,只要有太太出手,想来熊大人也是会周全的。”
林瑾姝哪里睡得着,可又不愿意驳了书雪的好意,只得怏怏地答应下来,又一次躺回床上去。
书雪帮林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