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么一个平常的日子里,若雪又开始了那样忧伤奇异的梦境。
还是在那个一片雪白的世界里。梅林里的花瓣慢慢悠悠的飘落着,依旧那么美丽浪漫。站在梅林旁边的若雪,却哭成了泪人。
他不要她了。那个用披风包着她,抱着她回去,那个给她做好精致美味的小菜,那个会吹箫给她听,会把她当个小宠物一样养在他的家里的男人,他不要她了。他的家好美啊,美的像仙境一般,藏在梅林深处,若雪却无能为力了,她找不到它们。她也找不到他了。
在和他相守的这三天里,若雪知道了他的名字。在他那个碧色的长啸上,挂着一个玉坠。那天他抱她回去,他的长啸就随意的别在身后,那个玉坠从他的肩头垂下来扫在若雪的脸上,若雪看到玉坠上刻着两个字:逸落。就那么一瞬间,若雪就断定这两个字是他的名字。它们是那么合适于他,他那么俊逸洒脱,在漫天飘落的梅林映衬下,就像是一个隐居的世外仙人一般。
“逸落,梅逸落。”若雪看着他的脸,轻轻的叫了一声。
专注于行走的他怔了一下,低头看了怀里的若雪一眼,就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若雪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发烫,她慌乱的躲开了他的目光。
梅逸落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他没有问若雪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也从来没有问过若雪的名字。“你这个丫头”“小丫头”,每次他都这样称呼若雪,就好像她是他的孩子一样。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对她那么细心照料,那么好的一个男人,他不要她了。
第四天早上,若雪在他温暖的大木床上醒来时,看到床边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叠放着她自己的衣服。若雪才记起来,这三天来,她一直穿着他那件宽大的长衫,除了那天黄昏,就再没有出过这间木屋。他把木屋里炭火烧的旺旺的,若雪就穿着那件长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看这里,摸摸那里,她觉得在这里是她长这么大最快乐的时光。
他几乎没有和她说过过多的话。有时候若雪好奇的问他什么,他都会以微笑代之。很多时候,他都是静静的坐在屋子中间那个木凳上盯着看圆形木几上的棋子。偶尔会挪动几颗棋子,他的眉毛便微微蹙起,像是在思考什么。若雪便也不说话,她悄悄的坐在他旁边,一会看看棋子,一会再看看他的脸。黄昏的时候,他会在院子里的梅树下吹箫。怕若雪会冷,他便不让她出来。
“可是我想看看你在梅树下如何吹箫哦。”若雪有点不高兴的朝门外喊道。
然后若雪听到他笑了一下说:“你这个丫头啊。你可以打开窗户啊。”
若雪跑过去,欣喜若狂的打开了窗户。
然后,她看到了夜色里站在院里一袭白衣的梅逸落。月光照在地面的积雪上,让包围在梅林中间的小院子有一种带着淡淡忧伤的美。啸声轻灵而悠远,带着一缕淡淡的哀伤,四周的梅树花瓣飘落下来,院子里积了厚厚的一层。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淡淡的香。
若雪站在窗前,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忘记了啸声什么时候停止。
然后,若雪听到梅逸落的声音:“丫头,早点睡吧。盖好被子,不要着凉。”他说。
然后,若雪看着夜色中的梅逸落踩着花瓣走向旁边的偏房,轻轻关上了木门。
若雪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将自己梳洗的干干净净。看着那件陪伴了自己三天的长衫,居然有了一点恋恋不舍。
这个时候,梅逸落走了进来。
他微笑着看了看若雪:“嗯,收拾起来了,多好啊。该吃点东西了。”
然后,他看着若雪津津有味的吃了早餐。
然后,他对着若雪说:“丫头,你好了,该回家去了。
一瞬间,若雪的心里面突然难受了起来,各种各样的情绪突然就全部涌了出来。
“不,我不回去。”若雪看着他说:“我、、、、、、我没有家的。”
“呵呵。”梅逸落看着若雪,笑了笑。然后他站了起来:“好了。我送你回去。”说话间,他便往门外走去。
若雪看着他冷静的打开门,突然慌了起来,她慌里慌张的站了起来,一把拽住了梅逸落的衣服:“我不走,我不回去。我没地方回去啊,我没家。”
梅逸落站了下来,但是他并没有回头看若雪。他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说:“不要闹了。我送你回去。”
若雪的眼泪稀里哗啦的流了下来,从小到大,在她生活的那所大宅院里,只要是她有什么不满意,或者是什么愿望没有达到,她的眼泪都会止也止不住的往外流,所以,常常在她的泪水里,她周边的人便会手忙脚乱的满足她的愿望。
但是这一回,面前的人似乎并不为之动容,他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她的意思。
他只是停顿了一小会,便又迈开步子朝外走去。
若雪不得不牢牢抓着他的衣服,跟着他朝外走去。
就这样,眼前的男人慢慢的超院子外面走着,若雪抓着他衣服的一角紧紧的跟着。若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赖在他的屋子里不要出去,却要这样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随着他朝外走。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自始至终没有停过。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走了很长很久的路,慢慢走出了梅林,谁都再没有说话。从他冷淡坚定的表情,若雪似乎知道,说再多的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