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看着已经熟睡的阿福,眼中的爱怜浓的化不开。看的身边的张敏感慨不已,母爱竟是如此深沉。
“这么说,柯潜是同意了?”淡淡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身后张敏的沉思。
“是的,他倒没有拒绝,不过估计他会想明白的,毕竟也是朝中的老臣了。”张敏回忆和柯潜见面的点滴,谨慎的回答。
“嗯,也只能先这样了,没想到那个小姑娘竟会有如此际遇,倒是令人意外。”纪氏细细品味张敏话中的张瑗,对她越发感兴趣。
“这个老奴也是没有想到,看她的画艺倒是和宫中保存的一幅别国的画有些神似。”张敏从前无意中见过那幅画,印象很是深刻,没想到会在i一个五岁的女童手中再次见到风格相似的画卷。
“无妨,她会了好,不会也无碍,只要她对阿福有利就成。这次出宫,那个徐大夫怎么说?”纪氏还是很担心阿福发顶的缺陷。
“徐大夫说了,这是胎里带出来的,要是完全治愈怕是不能,不过经过他诊治会比现在好些倒是真的。”张敏回想那个老太医的话,语气满含遗憾。
“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我拼死不喝那碗药就不会害的阿福如此了。”纪氏忆起当年,后悔不迭。
“这也是无法的事情,娘娘如果不喝怎么会打消那人的疑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现在的情况已是万幸了。”想起六年前的那幕,张敏仍是心有余悸。
“也只能如此了,只盼苍天时刻庇佑阿福,让他平平安安长大,安享富贵就好。”纪氏轻抚阿福熟睡的脸庞,秋水双眸中是满溢的柔情。
“娘娘也不必太过担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只是日后的事情还是趁早打算的好。”张敏沉声提醒,未雨绸缪总比临了候手忙脚乱来的安心。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轻柔的给阿福盖上锦被,放下帷帐,指示青衿时刻注意,纪氏起身回身望着身边神色凝重的张敏,轻声询问。
“首先,最重要的还是殿下的安危。”张敏低沉的声音在这有些空荡的长乐宫中轻轻响起,打破满室的静谧。
乾清宫
“袁爱卿此事做的很好,你现阶段什么都不要做,还是皇子的安危最重要。夜已深了,爱卿快快回去休息吧!”听完袁彬禀报的朱见深,看着垂首静立堂下的臣子,淡淡的声音中含着难为人知的暖意。
“微臣遵旨,臣告退。”袁彬沉声回禀,躬身行礼后安静的退了出去。
“有意思,有意思,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坐在龙椅上的朱见深双眼半眯,视线不知落向何方,左手抚摸着案几上的奏章,右手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嘴角浅笑,看不出是喜是忧。
怀恩看着眼前一身紫色圆领云金盘龙常服的陛下,心中翻转,没想到殿下出宫还会有此种隐情,这张敏也真是,为什么不和自己说一声,连自己都要瞒着。
只是不知陛下会有如何打算,自己要不要通知一下张敏呢,怀恩转念一想,此事现在还是不要告知他的好,免得圣上起疑,事情越发棘手。
长乐宫
“竟有此事?”万贵妃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的罗织,扬眉问道。
“是的,娘娘,自从看到那个小子进了医馆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他们出来,是以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何处。”罗织放轻了手中的力道,小心翼翼的打量自家主子。
“哦?没想到那个小子竟会有如此本事?看来是他身边有不少人啊!”见惯了深宫中的龌龊肮脏,权力斗争,万贵妃从这小小的迹象中不难猜出,看来不止自己一拨人盯着那个小子,这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娘娘英明!”罗织立即接口,这时候可不是卖弄自己聪明的时候。
“贫嘴!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这油腔滑调了?”万贵妃斜睨着凤眸打趣身后之人。
“娘娘最是知道奴婢,从来不说违心之言,娘娘的英明可是众所周知的。”罗织显得越发恭敬。
“好了,好了,本宫还不知道你!”万贵妃很是满意罗织的态度,柔柔地笑了。
“毕竟是陛下的孩子,目前又只有这跟独苗,不免宝贝些,如果孩子多了,不知他还会不会如此宝贝?”万贵妃凤眸微转,嘴角的笑意更深,很是欢快的样子。
“娘娘的意思是?”罗织心中有些明了。
“从明日起,多安排一些宫人侍寝,那些避子汤可以撤了!”万贵妃打量着镜中未完成的发髻,慵懒的吩咐。
“是,奴婢遵命,明日就着手。”罗织颔首领命,手中的动作不停。
“至于那个小子,来日方长,不过他身边的人着实碍眼,本宫瞅着也是时候清理一番了。”
万贵妃闭眼,很是享受罗织梳发的力度,安逸的面容下说出的话语令身后的罗织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双手细微的抖了一下。
“那娘娘,还是用之前的法子么?”罗织柔声询问的声音中深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惧意。
“不,此次本宫要好好想想。”万贵妃仍是没有睁眼,声音中多了几分冷意。
“是,奴婢遵命,谨遵娘娘吩咐。”罗织望着眼前自家主子,心中哀叹。
漆黑的天幕中散落着点点星辰,银白月光柔柔洒向人间,一轮新月静静的俯视着眼前的喧闹,阵阵清风拂过,路边的树叶发出轻柔的呼啦声,为这静寂的夜晚平添几分活泼,街上不时传来小贩的吆喝,酒店中客人的酒醉声,闺房中姑娘的呢喃,群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