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苗石武走得没影,苗舒武才牵来颜玉手双手,把她仔细瞧了个遍:“果真没伤着?”
颜玉失笑一阵:“自是没伤着!姐姐安心!”
苗石武听罢暗松了口气,帮着颜玉理了理有丝松乱的发髻,又道:“我那六弟平日也不似眼下这般莽撞,可能是被方姨娘的病情急乱了套,才会如此没规矩,还望妹妹莫要与他计较!”
“姐姐言重了,我天元朝最重孝道,苗六哥这般……也实属情理之中,颜玉怎会与苗六哥计较这些。”颜玉细细解释着她话里的意思。
也不怪苗舒武多心,她这般被男子撞倒事小,这事若被有心人揪住不放大作文章,经不起几转,转成众口铄金事大!便是她有意计较,也不能计较。事关女子名节,过多计较反倒无益,何况苗石武的确不是有意为之。
苗舒武腼腆一笑:“是我多心了。”
颜玉弯了弯眼睛,贫道:“我知姐姐也是为我好!”
“都怪我没能及时扶住姐姐,我一直在姐姐身后的。”百里如玉突然插了一句自责的话儿。颜玉摔倒之时,她的确有拉颜玉一把作作样子的心思,不想颜玉受苗舒武拖拽的余力过猛,她还来不及伸出手,颜玉便摔着了。
颜玉偏过头,朝她鼓了鼓腮帮子,弯了弯嘴角,复安慰她道:“幸亏妹妹没及时扶我,妹妹还小,若及时扶了我摔倒的可就是俩人了,这比帐怎么算也不划算,可对?”
百里如玉听罢,面上的委屈一扫而空,刚欲开口说几句顺势的话儿,冲冲赶来的苗氏就唤了她的名儿一声。
苗氏不很放心苗舒武带着百里如玉。颜玉她倒不操心,瞧苗舒武待颜玉那模样,便知苗舒武待颜玉是史无前例的上心。她也清楚苗舒武的性子,越是上颜玉上心,越会疏忽百里如玉;虽也不耐烦百里如玉,但这厮是老夫人的放在心尖上疼的孙女,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怠慢了。只得粗略瞧了眼及笄的苗舒莲,又折回来找借口把百里如玉安置在自个身边。
苗氏此举即不会惹毛了老夫人,又顺了苗舒武的意,颜玉、百里如玉的心思可忽略不计,不过她稍带上百里如玉,顾忌会多点,倦意也来得快些。
待百里如玉终于被苗氏稍走,苗舒武便高兴得咧歪了嘴。
颜玉奇怪,视线在百里如玉消失的方向与苗舒武的笑脸上来回转换,面带疑惑:“姐姐为何这般高兴?”
苗舒武被颜玉一问,很快隐了笑意,瞧看了颜玉一眼,正经道:“我不喜欢你那妹子,与她呆一起我不高兴。”
颜玉睁眼说瞎话:“如玉妹妹是个很可爱的妹妹。”
她与苗舒武的关系同左??墓叵挡煌?铀??髯樱倮锶缬竦恼媸堤?龋?梢运蹈??チ俗曰峋醯梦蘅珊穹牵豢赏??幕氨幻缡嫖涮?牛?Ч?屯耆?灰谎?恕?p> 世人都有很强的代入感,苗舒武若把她待百里如玉的真实态度听进耳里,便是苗舒武再过大方,也难免会疑惑她会不会同百里如玉一般对待自己。世人的想象力又比代入感更为可怕。她是很不喜欢百里如玉,可没必要在苗舒武面前展示,若是她人前待面里如玉千般万般不差,人后又阴百里如玉一刀,很快便会被人贴上表里不一的标签。
故,眼下便装作单纯一些也不为过。她待苗舒武与算计与讨好无关,更与百里如玉无关。
苗舒武有些同情地看向颜玉,也不多做解释:“总之我不喜欢她,更不喜欢她跟着!”
颜玉笑笑,复转移了话题:“姐姐,今儿个苗府可是会有好些人来?”
苗舒武朝颜玉眨眼,笑得贼欢:“前院便有好多人呢,还有许多看相我大姐的媒人……”
“诶?”颜玉愣神,上一世及笄她就没有经历看相的媒人的那一关,只因那时她已被柳钟铭许下了。
苗舒武也不多作解释,牵起颜玉的手:“瞧瞧去,便当作见见世面。”
颜玉另一只手拽住苗舒武的袖子:“还是不去了,人挤人的多没意思。”
苗舒武豪气地一拍颜玉的肩膀:“妹妹此言差矣!此场景应简称为“热闹”,也因人多,相亲的公子便也多了,以咱们姐妹刁钻的眼光,正好给大姐把把关。自然……这些都非重点,重点是……”她拈着嗓子假意咳两声,又道,“重点是,谨亲王也会露面!”
颜玉两眼一蒙,一时没想到谨亲王为何方神圣。
苗舒武见此,狠狠地刮了她一眼,斜着眼朝她招手。
待颜玉凑近,苗舒武毫不留情地对着她的额头,一指敲下!尔后,施施然道:“便是柳钟铭那厮心仪姑娘的表哥了!”
颜玉眼前一亮,紧了紧苗舒武的小手,饶有兴趣地嘻笑着寻道:“姐姐,我那表哥可会来?”
眯了眯眼,苗舒武也不直接回应她:“去看看不就晓得了。”说罢不顾她愿意与否,自顾拉着她往前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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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前来寻苗石武找乐子的南门赢看见了回廊拐脚处的宋洛清。
南门赢吊儿郎当地拍了宋洛清的肩,寻道:“三师兄,苗六弟方才不是与你在一起的么,怎一转眼便不见了?”
“他临时有事,先离了。”宋洛清不欲多做解释。
“那三师兄在这边看什么?”南门赢朝空空的回廊张望两眼,摸着下巴推测道:“难不成有美人经过,呃……苗府的丫头,苗三妹还是个不错的,只不过她看上了百里?玉,其余不过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