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如玉最近总觉得诸事不顺。
比如眼下,她面前香几上的粉瓷仙女插瓶里置放了一束花,她不过见花儿长得精神漂亮,取出一枝——这粉瓷仙女插瓶就以最优雅的姿势,最美妙的声音结束了它的生命。
她睁大眼看见了粉瓷仙女插瓶破碎的全部细节,眼皮都没眨一下,更别提吓到。
她没有吓到,粉瓷仙女插瓶碎裂的声音却是吓坏了屋外的俩个清扫的丫头,连带着以为她会被吓到的错觉,忙连招呼都不打地就毛毛躁躁的闯进屋里。
百里如玉果断被吓得瞪圆了眼睛,显然没有想到这两个大胆的丫头,会突然闯进屋里来,面色阴晴不定,眼神飘忽闪烁。
两个丫头吓得动也不敢动,等她俩以为百里如玉不在开口时,猝不及防的,百里如玉突然爆喝一声:“没规矩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两个丫头忙飞速的逃了出去,直至逃到屋外,才止住了脚步;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瞧见了自个的颤抖和眼底的一丝庆幸。
百里如玉瞅着碎了一地的粉瓷仙女插瓶,除了手头上的一枝,地上花儿的形态没有完好的。
有的被折断枝叶,有的被碎瓷划伤了花瓣,还有几朵避开了折枝断叶或划伤的惨状,却混了养护一身插瓶里的水迹,一地狼藉。
忿恨的的绞了手里头的花枝,有个忍人厌烦的苾芯就够衰的了,眼下只不过想取一枝花来舒缓一下糟糕的心情,花瓶就倒了……她越想越心烦,憋足气朝屋外吼了声:“人呢!都死哪去了,快把这地清理干净了!”
屋外的两个丫头听见百里如玉尖锐的声音,眼底的一丝庆幸速速褪去。装上了惊恐的神色。
这回她俩都没功夫注意对方是什么个神色,脑子里飞速运转的全是自保的法子。
可怜兮兮的缩了缩肩,认命地重新走进屋里。
不知她们二小姐无缘无故发什么疯,不过这俩丫头倒是把新来的苾芯恨透了:苾芯真是个晦气的丫头,还好意思霸着二小姐贴身丫头的位置!也不掂掂她的分量,一脸狐狸精的模样,也配!
苾芯那副娇弱的模样,哪像是做奴婢的……不说惹得小姐不喜,就是她们也不看好她!
明明一副姨娘的嘴脸!
而且自打她来到二小姐身边后,二小姐的就没一天有过好脸色。二小姐成天没好脸色,倒霉的不是她们这些丫头是谁!长期以往,她们可不恨透了苾芯么!
“二姐……”百里阮玉听见粉瓷破裂的响声。就赶紧跑了过来,见了两个丫头正清扫这碎了一地的粉瓷仙女插瓶,向来平静的面上出现了裂痕,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我不止一次对二姐说过。这是我最喜欢的插瓶吧!”
百里如玉见她一来就是满嘴的质问,斜瞄了她一眼,一脸不忿:“不就是一个破瓶子么!我赔你一个就是了!我们府邸旁的不多,瓶子要多少有多少!”
“赔?”百里如玉不提赔字还好些,一提赔字,百里阮玉的声音陡然冷了两度。“那就请二姐现在、马上、立刻赔给我!”
百里如玉一愣,她还从未见过态度如此强硬的百里阮玉。咽了咽口水,见她盯着地上的碎片依依不舍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嫌弃的朝她瞟了一眼,又不想惹急她:“我记得祖母那有个差不多的姊妹瓶,回头我给你讨来总行吧?”
好半响见百里阮玉默不作声,她心底憋着的火气腾地一下子冒了出来:“那你想怎样!总不能叫我把这碎瓷拼贴起来罢!”
“这天都凉下来了,二姐的火气最近怎还没降下来?难不成要我去母亲那讨几块冰?”百里阮玉不轻不重的哽了百里如玉一句。又道,“况且二姐拼贴出来的东西。能现世么!”
百里如玉被百里阮玉哽得一口气上下不得,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冲道:“那好,我现在、马上、立刻就去祖母那!”
百里阮玉及时拉住了她:“祖母那的粉瓷插瓶,我也见过的,那祖母的心头好,姐姐能不清楚?”
一句话就打消百里如玉的冲动行径。
百里阮玉自然没有向百里如玉提过,老夫人曾几次三番,拐弯抹角的提及她手里头的粉瓷仙女插瓶,她都没把手里头的粉瓷奉献出去。若是百里如玉,不用老夫人提,百里如玉早将这瓶子送给老夫人了。这也是老夫人为何喜欢百里如玉,而待百里阮玉态度却一般。
在老夫人眼里,百里阮玉时常死脑筋,认死理又不上道,没办法同百里如玉那般会讨她欢心,她待百里阮玉自然要差些。
百里阮玉没忽略掉百里如玉眼底的那抹嫌弃。
不由得皱了皱眉,按理说,她与百里如玉同是孔姨娘所出,可不止为何,百里如玉打小既嫌弃她,又嫌弃孔姨娘。
她在长姐颜玉那里都没受过这种嫌弃的待遇,却在百里如玉这儿从小受到大,这大概是她姐妹俩不能交心主要原因。
不管如何,百里阮玉都不能让百里如玉贸贸然找上老夫人,向老夫人讨要那粉瓷插瓶;她若去了菩福院,张嘴讨向老夫人讨要老夫人的那心头好,老夫人肯定会问及原由……之后,老夫人指不定会如何想她!
百里如玉也不是那没有脑子的,得了百里阮玉的提醒,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语气一下子温和了起来:“多谢妹妹提醒,要不我又得莽撞的丢脸了……这粉瓷插瓶,我真不是有意弄坏的,要不我把屋里的那串红玉佛珠链子送给你,全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