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辰毅没有再看蓝衣一眼,蓝衣的性子他知道,许是方才自己一时激动也惊住了他,乱了他的心性,否则向来只听命令行事的蓝衣,也不会做了蠢事。
欧阳清脸上重新挂起招牌式的笑容,晃悠着折扇,目光闪过一丝算计:“欧阳以为,攻城也可,北域总犯我东篱边城,咱们也该是时候,回击一下,否则他们真当咱们东篱是病老虎了。”
东辰毅双眼微眯,淡淡扯了扯嘴角,冰冷的声音吐出:“不,本王要去宜城练兵。”
东辰毅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经蓝衣这么一闹倒提醒他了,现在攻打北域,是心急了一些,他以为还欠一些火候,若他在宜城练兵可就不一样了,北域寒和北域那老皇帝,必然每日忧心忡忡,如坐针毡。
就是不打你,你也别想睡个安稳觉,若你扛不住了,先动手,本王也自然有了借口,到时候也不用担心其它几国会与北域联合了。
欧阳清闻言,啪的一声收起折扇,轻轻击掌,毫不客气的赞赏道:“妙,实在是妙,主子聪慧英明权色冲天。”东辰毅一说他立刻领会了,果真他欧阳清没有失望,天之骄子,面对情关劫,对待天下,依旧可以是一丝不苟,镇定自若。
东辰毅冷眼看着蓝衣,吩咐道:“与蓝夜和蓝佑传过消息之后,再让军中做些准备,本王要调五十万精兵,去宜城练兵。”
“属下遵命。”蓝衣立刻起身,躬身告退离去。
蓝衣一走,欧阳清收起原本的面容,清秀的面上带着几分认真,郑重的看着东辰毅:“主子当真放弃寻找姑娘和小世子的下落?”主子这架势当真是放弃了,欧阳清想不到一向执着的主子竟然打退堂鼓了。
欧阳清的话。让原本缓了一些的东辰毅,心中再次一紧,眼中沉痛的看着欧阳清,死咬着牙道:“不是本王放弃不找了,是那个没良心的女人,根本不想让本王找她。”
他越逼的紧,那女人越会藏的深,他的希望就越小,连暗卫都找不到,说明已经打草惊蛇。吟儿分明就知道他在寻她,以她的聪慧,藏的越紧。他又如何找的到?
欧阳清了然的点点头,对着东辰毅道:“主子宽心一些吧,人会找回来的…”东辰毅摆摆手,止住欧阳清的话,他不需要劝。吟儿走他很心痛,可也不是扛不起。
欧阳清不再多什么,转身离去,留下东辰毅一人在密室中。
东辰毅伸手摸着胸前的银色链子,吟儿说这是她的生命线,她活着。这链子上的红光就不会灭,吟儿说她护他一世周全,那若是他死了呢。吟儿可会回来给他收尸?
战神毅王爷,攻打北域,命丧战场,他就不信,这女人真的会狠下心。不来看一眼,既然他付出这么大代价。都找不到,那他就逼她自己回来。
凤吟抱着怀中闹腾够了,已经睡熟了的小慢,心中莫名的有些隐隐不安,甚至有些疼痛,这些日子,她努力不去想东辰毅,不去念那人,就是逼自己狠心走的更远一些。
可一路走来,都没有寻人的踪迹,那人气急了么?不想再找她和小慢了吧?凤吟嘴角一抹苦笑,她一个如此残破的弃妇,东辰毅不嫌弃已经是心胸豁达了,她却率先抛弃东辰毅。
这天下没有比她更傻的女人,几次带着小慢,她都差点不顾一切冲回去找东辰毅,回到那个熟悉的怀抱,享受那宠溺的眼神围着自己。
“咳咳…”一阵清咳声打断了凤吟的思绪,抬起眼,她便看见花铃蓝拿着手帕轻捂着口一阵咳嗽,脸色越发的有些苍白虚弱,一旁的莫离伸手为他顺气,眼中偷着心急:“姑娘,病又犯了么?”
姑娘这老毛病连袭神医都没有办法,如此善良的一个人,老天为何总是折磨她,这次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劳累姑娘不得不长途跋涉的出来,主子知道了,定要心疼死了。
花铃蓝摆摆手,示意莫离不必惊慌,语气有些虚弱道:“无事,进了雅安城,找间客栈休息一晚也就没事了。”莫离点点头,替花铃蓝拉紧衣服。
一道轻灵的声音响起:“你这身子,本就不该长途跋涉。”凤吟没探花铃蓝的脉象,但她独看花铃蓝的面色,便知这女子至少病了7,8年了,如此虚弱的身子,家里的人还让她出来奔走,实在不该。
花铃蓝微微一笑,看着凤吟道:“老毛病了,凤姐姐不必担心。”她的身份和责任容不得她做事不理,还好那人体谅,没有阻拦她,也不知道大姐和二哥那边怎么样了,她更担心的是大姐的安慰。
凤吟将小慢往怀里头搂了搂,点点头,浅笑道:“那就放开心吧,不要太过忧虑,心态好了,病也能缓解一些。”同样的话劝的了别人,劝不了自己,她不也是放不开心么?
莫离一边收拾东西,一遍状似随意的对着凤吟问道:“姑娘的口音像是西岳国人,为何只身带着孩子到这东篱?”
莫离看着这女子与这孩子一身穿戴虽然朴素,可衣服的料子却是精贵无比,除了大户人家,寻常人绝对穿不起的,尤其一个武功这么好的女子,又带着这般了不得的孩子,她当真是好奇了桃运官途。
花铃蓝也没阻止莫离的询问,也是新奇的看着凤吟,尤其是,她对孩子的父亲十分好奇,凤吟倒也没虚掩什么,随口道:“我是西岳国人…”
凤吟的话还没说完,怀中的小慢不知何时醒了,瞪着大大的眼睛,软乎乎的声音道:“小慢,要和娘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