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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李嬷嬷和春玉搀扶着钱氏,夏玉低垂脑袋跟在钱氏身后,钱氏脸色苍白,却是略施了薄粉遮掩病态,发髻梳的一丝不乱,钗着金敏替她挑过的祖母绿翡翠钗,一身墨绿色衣裳合身得体,努力想掩饰身体的不适,却是金敏一眼便看出李嬷嬷和春玉吃力的搀扶着祖母,祖母这是强撑着过来,全是为了她啊。
金敏腹中更痛,却比不上心更如刀割一般,为什么与祖母只是相处了短短大半年的光阴,祖母可以如此待她,用老迈的孱弱的身体为她撑起一片天。前世她也曾努力,也曾反抗,可为何无人待她若此,不然怕死的她何至于自尽?她恨过怨过,最后甚至诅咒过,那一颗早已心灰意冷的心,如今怦然跳动!春玉夏玉,甚至于夏云,还有祖母,都令她心底一片柔软,在那片柔软上是刀割般的自责。
这两个丫头啊!是见她招架不住去寻了祖母,再看着祖母全身透着病态,想着祖母孤苦了大半辈子,临老了老了,还为了她受这份罪过,金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言不发,只忍不住泪流满面,祖母为她做的,她一辈子也还不清。
“姑妈啊!”李氏哭号着上前想拉住钱氏的衣袖,却是被李嬷嬷不动声色的挡了开。碰到识趣的人自然知道了分寸不再纠缠,李氏却是着实厚脸皮,傲慢的撇了撇李嬷嬷,“你这老奴作死啊,挡什么挡!”
李嬷嬷一口气被噎住,却是稳了稳的心神,不理睬李氏,向着金老爷和范氏福了一福。
金老爷和范氏早已经起身朝着钱氏施礼,“母亲,您还未大好怎么就起身了?儿子不孝。”金老爷很是孝顺的开口道,紧接着金琪与金弘毅也见了礼。
钱氏只摆摆手示意他们无需多礼,并没有回答金老爷的问话,一步一步缓慢却稳重的走向上首,稳稳当当的坐了下来,却是鬓角处渗出一丝丝汗水,金敏看的心疼,忍不住开口,“祖母,您。。。何苦呢?”
回答金敏的是钱氏那慈祥的笑容和如春风般温暖的声音,“敏姐,先起来,乖,听祖母的话,过来祖母这边。”
金敏并不矫情,几个小碎步便靠到了钱氏的身边,钱氏很是满足的搂了搂金敏,又摸了摸金敏的脑袋。金敏则是紧紧的抓住钱氏的另一只手。
金老爷心中一片复杂,看着祖孙二人如此温馨的画面,他愈发不相信今日之事是金敏所为。
李氏见着钱氏来了之后压根不理睬她,却眼珠一转,哭天喊地道,“老太爷啊,您快睁开眼看看啊,您的妹妹老了老了还要被人毒害啊,更可怜当年的镇北将军眼珠子似的疼爱姑妈,若得知了,在地里都不能瞑目啊武神空间!”
“闭嘴!”钱氏一声大喝,接着便剧烈的咳嗽起来,显然被气的不轻,“竟敢在我们金府如此胡言乱语!老爷,将她赶出去!”镇北将军是钱氏的逆鳞,整个钱府她最愧对的就是她的父亲镇北将军。
这一声令下,令李氏脸面挂不住了,金敏也是奇怪为何祖母见了娘家人是如此态度。
“姑妈啊,你可怨了娘家人不常来看您?老太爷临终的时候最牵挂的就是您了,一直叨念让我们来接您回去。”李氏毫不脸红的说着不要钱的谎话。
“回去?”钱氏冷哼一声,“回哪里去?死者为大,作古的人不提也罢,你是钱怀文的媳妇吧,你这趟来,你夫君可知?他会允许你来探望我?你就不怕东窗事发,再多的好处,怕是只能带回娘家了!”这一场接着一场,再愚钝的人也知道不会是巧合,当年钱氏是被赶出家门的!多年来不曾来往,今日定是有人去请了李氏来!范氏啊范氏!你可真是能干!
李氏被钱氏的话一下震住了,是啊,她夫君最恨家人提起这位姑太太,觉得是钱府的耻辱,如果让夫君知道了。。。李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处再好,要是让夫君知道此事,恐怕要休了她啊!
范氏见机不妙,连连朝着李氏使眼色,李氏却像是丢了魂一般毫不理睬。范氏大急,顾不了那么多了,今日必须让那小贱人毁了!范氏开口劝道,“母亲,何必如此生分了,到底是血浓于水,我看嫂嫂定是想着母亲和娘家人重修于好。。。”话也说不下去了,钱氏的冷刀子似的目光恨恨的瞪着范氏,范氏打个激灵,怎么也不能这样前功尽弃,硬着头皮,上前拉住李氏的手,轻拍了拍,低声劝道,“嫂嫂,您快劝劝母亲,您人来都来了,不能前功尽弃啊!做成了可是积福积德天大的好事啊!”
范氏那带着鼓励,殷情,甚至威胁的目光,让李氏一下想起,事成之后可是三千两银子啊!他们钱府早就不比当年,只剩个空壳子了!李氏想着,她还不是为了三个女儿,为了这个家,夫君怎么也不会怪罪自己的!
又是一哀号,“姑妈,您可是错怪我家老爷了,就是他让我来的。老爷总说姑太太到底是我们钱府的血脉,不可生分了,这才乘着姑妈您老五十大寿让我过来的。可谁知,我一来竟听说姑妈中毒了!您那孝顺儿子竟然拦着我不让我去见您,还把那罪魁祸首庇护住,姑妈啊,我真替您心寒啊!”李氏雨声泪下,声情并茂,可惜钱氏却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一旁看戏的金老爷也早已发觉古怪,出声询问李氏,“既是表兄让您来,表兄何不亲自前来?”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