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敏的小院里。
“小姐,小姐。”夏玉的声音传入金敏的耳中,很是凄惨。
“夏玉!小姐还病着呢,你可别打扰了小姐休息!快出去。”春云阻拦夏玉,她可是亲自帮范嬷嬷把春玉喊了去的,她可不能坏了范嬷嬷的事。
“夏玉进来。”金敏坐起身子,脑袋依旧昏昏沉沉,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小姐,您还是快休息吧,夏玉这死蹄子乱嚷嚷,您别理睬她。”春云赶忙回了金敏。
金敏心中一怒,“夏玉进来!我的话没用了是吗?”
“小姐,小姐。范嬷嬷把春玉姐喊去了半个时辰了。”夏玉一把推过春云,春云见金敏有些恼怒却是不敢再多加阻拦。
夏玉冲进屋内,抽抽泣泣着,她脑袋里全是以前听别的小丫鬟说范嬷嬷如何如何凶如何如何打小丫头嘴巴的事,“小姐,快去救救春雨姐啊!小姐!”
“胡说!范嬷嬷只是把春玉叫去问问小姐的身体如何了,说不定范嬷嬷早让春玉回来了,她自己不知道跑哪玩去了。”春云恶狠狠的瞪着夏玉,想要吓退她。
夏玉却是并不畏她,“你才胡说!春玉姐从来不乱跑耍乐的,小姐,你快去救春玉姐。”
原本脑袋昏昏沉沉的金敏听着两人的争吵更是头脑发胀,“都噤声,夏玉帮我更衣,我身体好了许多,去母亲那请安。”说完,挣扎着爬起来。
金敏知道春玉对她十分忠心,从她睁开眼起性情大变,春玉也没多问,依旧无微不至的照顾,听了原金敏的话,想来春玉是把金敏的变化归咎于那夜偷听的金老爷和范氏对话的缘故,回想与春玉相处的这段日子,春玉总是用一种怜悯心疼的眼神看着自己。金敏更不相信春玉会到处乱跑,春玉稳重,有事一定会与她禀报。再来范氏不是自己亲母,对她也是有莫名的敌意,就怕范氏将昨日落水之事责怪到春玉头上,那春玉就真的是有去无回了。
夏玉扶着金敏,紧张的手直打哆嗦,金敏用手微微拍了拍夏玉的手安慰她,加上春云,主仆三人步履匆匆的前去观雅院狐女仙途。春云当然不是陪着金敏,她只是想在途中劝阻金敏,劝不了就顺道看看范嬷嬷如何折磨春玉,她可一直看不惯春玉在小姐面前比她还要得脸。
待到进了观雅院,守门的小丫头立刻喊道,“二小姐来了,二小姐来了。”
“哼!来的到是快。”范氏瞪了眼春玉,却也不动。
金敏领夏玉春云进入屋内,只见春玉跌坐在地上,双颊被打的又红又肿,两只眼睛哭的通红,金敏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心都纠了起来。
“春玉姐!春玉姐!”夏玉终究也只有八岁,憋不住心思大声哭喊到,却也畏惧范氏不敢上前。
春玉看见小姐到来,又听见夏玉不知不顾的哭喊,心中实是恐慌,就怕范氏责骂了小姐,连忙向着范氏跪正叩头。
“哼!”范氏一声怒喝止住了夏玉的哭喊。
“这都是什么事呀?”范氏端起来茶碗,拿起茶盖抚了抚,“这一个两个做的,别人还以为我苛刻小丫鬟似的。”
金敏拉了拉夏玉,努力忽视地上的春玉,屈身施礼,“给母亲请安,母亲万福。”礼毕拂了拂衣裳。
“母亲,女儿身体已好了许多,所以今日特来给母亲请安。”看了眼仍在磕头的春玉顿了顿,“昨天落水之事,实是女儿鲁莽没有劝阻春云叫船,是女儿管教奴婢不当,惊扰了客人,还请母亲责罚。”言罢,端正的跪在地上。
范氏见金敏如此做作心中很是恼怒,春云叫船是听了金琪的话,这是指责她的宝贝女儿金琪了!想了想却也无法让病中的金敏继续跪着,示意了一眼范嬷嬷。
范嬷嬷赶紧上前扶起金敏,“二小姐不知呀,夫人这是心疼小姐呀。昨日小姐落水,夫人担心了一夜,这不早上一大早便把春玉这丫头叫来问话,毕竟小姐屋里春玉年纪最大。可谁知,问起这春玉竟然一问三不知,夫人气她怠慢小姐,这才吩咐老奴掌嘴。”
春玉听了这话,当即摇头,可又想到如今场面,遂又满脸恐慌的低头叩首。
金敏站稳低头,“母亲,您对女儿的关怀女儿如何不知,春玉这死丫头真是蠢钝,明知我身体已好了许多,竟然一问三不知让母亲挂念,母亲就让女儿把春玉领回去好好管教管教,免得在这气着母亲,不然女儿心中难安。”
“这丫头虽是蠢钝,对你却是忠心。”范氏喝口茶慢悠悠的说道,“不过却不能因为她忠心而饶了她怠慢你的过错,母亲心疼你,却是不能让这丫头呆在府里了,不然下人有样学样可不好。”稍顿了顿,对着范嬷嬷道,“把春玉带下去打四十大板,有命留着就发卖了吧。”又和颜悦色的对着金敏道,“母亲回头再给你添置些机灵的丫鬟,再怠慢你就是春玉这丫头的下场。”范氏的意思是要了春玉的命啊!
金敏心中一紧,望着范氏带着笑容慈祥的面庞,如坠冰渊,这就是口中说着待她如亲女的母亲?手指紧紧抵住掌心,阵阵刺痛,可手上的痛却驱不走心中的恐惧。
春玉只因待她忠心耿耿,范氏问话没有多嘴,所以要除掉,不忠心做错事的春云却是提也不提继续留在她的身边。在这个时代,饶是春玉挺过了那恐怖的四十大板,可春玉从知府被赶将来能有什么好去处?死路一条!这是她身边对她忠心而对范氏不忠心的丫鬟的下场,是不是将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