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复坐在廊子里,看着梅园的绿意盎然,鸟语花香。
而他却无声的泪流,在脸颊上滑出两道秋水,一双黑瞳无神迷蒙。脸颊绯红,整个人一动不动。
他的手边还有倾倒的几坛子酒,看来他喝的的确是不少,也打破了,不醉酒的诺言。
潇湘儿看着谭复,一声叹息,自己取了酒壶饮酒,不言不语。
伤心人最需要的,不是对前路的明察秋毫,也不是对现在的自我反省,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陪伴的人,自己不那么孤单,就走出来了。
谭复一声笑:“潇湘儿,你的师傅有没有告诉过你,何为情?”
潇湘儿皱了皱眉,又想了一想,说道:“师傅说,我这样的人,生来让女子嫉妒,所以我这一生与女子无缘……我潇湘儿一个堂堂男子汉,总也不能找个男人过日子……当然,若是我师傅要我……我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谭复不禁莞尔,他明白潇湘儿的好意,能在这个时候陪他喝酒,陪他说笑,一声知己不为过。
“谭复啊,我还是觉得,你若是当真喜欢她,她也喜欢你,那你就去找她。找她了,她感动了,想明白了就会回来了。世间的事情一切都与世间脱不了干系,世间一久,她会将那些事情淡忘的。
这且不说,你又能安心放任她一个人在外面么?她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走路摔了,碰了,绊了,磕了,你也是心疼的。要是有人再度欺负她,你以后还会原谅自己么?”
谭复叹了口气。看着梅园树枝上叽叽喳喳叫春的鸟儿,道:“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可是我找不到她,我不知道她会去哪儿……”
“你不找,那就找不到,你醉酒,那么她站在你面前你也不知道。”潇湘儿沉声说道。
谭复眼中一闪,看向潇湘儿,良久才说道:“多谢你,我敬你一杯。”
“哈。这还喝酒呢?”潇湘儿笑,谭复眼中的落寞悲伤收起了就好。
“这酒不醉人。”谭复扯开嘴角。
…………………………
秋承储驾崩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千褚国,举国服丧。
当然。海吉在大雄宝殿前对着文武百官,与天下百姓宣召,里面秋承储的旨意又让天下陷入一片议论的热潮之中。
秋离骓立为储君!
这件事情最不开心的自然是秋染夜,当下嚷着这是海吉假传诏书。
不过顾相泽和武丞苛两位朝堂顶梁柱又齐齐宣布这诏书乃是他们亲眼看着先皇秋承储立下,当下为了安抚人心。将秋染夜关押三日,以免出现纰漏。
秋离骓对于这个消息显然有些意外,似乎一直以来他所动作的都是做的无用功,他没有过多的欣喜,皇帝的死让他哀伤,登上帝位。又并非他所愿,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他终于完成了顾弄影的愿望。他可以举着她的手对天下人说,她就是他的爱人。
当然,这还需要一段时间。
登记大典会在国丧之后,虽然有国不可一日无君之言,可这是对待先皇的尊敬。又加上诏书已经颁布,倒也没有在台面上惹出什么祸事来。
这或许是千褚国最顺利的一次皇位交替。除了死去不久的秋离殇。其他几乎没有别的伤亡,这又让百姓啧啧称奇。
百姓与皇帝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耳中闻听着这样的消息,可是哭声也就只有在皇宫里朗朗传出,大街小巷除了避讳的话题不谈,其他依旧是照吃照喝。
妖夜独自坐在稻香酒楼,点了满满一桌的酒菜,吃的酣畅淋漓。
“哈,人生在世,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尤其是我们这些人,随时将脑袋别在腰带上,若还要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亏待自己,那真就是枉费人生走这样一遭了。”
妖夜擦了擦嘴巴,喃喃说道。
“可惜那陆远实在不懂得享福,真走了也不语我说一声,作为兄弟,总要留他一留。现在可好了,主人将我派出来找他,又不在的要花去许多时间了……哈,也亏得是他,不然我才不应主人的话!”
妖夜想着,便对店家喊道:“店家打壶酒!”
从酒楼出来,妖夜便开始在街道上行走打听。
“臭瞎子也敢挡路,看你衣衫不错,想来也是哪个富贵人家出走的丫鬟,居然还不就范!哼,当心洒家将你先杀后奸了!”
妖夜听着不入流的声音,顿时冷笑连连:“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这样多的人渣,人渣的下场么……算了,找陆远要紧,管他是驴打死马也好马踩了驴也罢,走过就是了。”
“辱我者,死!”
这是一个异常清冷的女人的声音,随即便听到一些叮叮当当的响声,就好像豆子打在菜刀上的声音一样。
刚举步要走的妖夜顿时眯起眼睛笑了起来:“这样的女人才有意思呢,陆远死不了也跑不了,不妨去看看?”
这是一处靠近郊外的小村庄,大多是乞丐、流浪人的居所,所以房子多,却也破旧,整个色调都是暗淡的。
妖夜脚尖一点,随即飞身上了屋顶。
“这样的路真是令人恶心,那些脏水恶臭难闻,是什么人还能在这里住下去,我妖夜可真是要佩服他们……唔,打斗声在前面!”
妖夜又是几个跳跃,顿时找到了打斗之处。
这是一条狭隘的弄堂,四个男人两前两后的围着一个女人混打,男人手中是长刀,女人手中是拄杖。
“原来这女人是个瞎子。”妖夜坐在屋顶一边喝酒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