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淡淡的夜色笼罩在鹅黄色的腊梅花上,有淡淡的清香,有淡淡的宁静,一切都是那样的恬静。
而秋长歌,也难得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他很少对一个人放开了心扉去说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可是见到?儿,他就有一种强烈的诉说的**。
至于?儿,心里浅浅的,就那样听着,间或蹙蹙眉头,亦或者是轻轻的咳嗽一声,这夜间的风太凉了。
“娘亲不喜欢这里,她不喜欢任何人。”秋长歌抬头望着天空的星辰,冬天到了,就显得格外的拘谨。
“你呢?你会在这里么?”?儿出声问道。
她不知道秋离骓为什么会将秋长歌留下,她也不知道秋长歌会不会留下。可是就这样短短的几个时辰,?儿就已经希望他留下了。
或者就是一种寄托吧?长公子……他是不会这样笑的,不是么?
“我得留下。”秋长歌将脑袋低下,手中搅动着自己的裙摆。
?儿抿嘴,皇室的子弟,想来身不由己的吧?
“不过也没什么,只要活得开心,在哪儿不是活着呢?而且我也想在皇宫,那个女人好狠的心,我倒是要看一看。至于那个男人……随他去吧……听说现在又有了一个宠妃?”
秋长歌似笑非笑的说道。
?儿点点头回答:“恩,那是婉贵妃。”
“来的时候差人去打听了,说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不过我想花无百日红,她此时越是风华,到时候摔的也就越惨烈。”秋长歌的嘴角微微上扬,可是?儿怎么都不觉得那是在笑,更像是在嘲笑。
她能说什么呢?仅仅是这长公子府里的丫鬟们就在勾心斗角,唤柳、如秋自不必去说,便是那死去的碧儿又何曾给她几分脸色呢?由此可见皇宫辉煌后下面的黑暗。
一时无话,两人之间居然只有凉风吹过。
“说说你的故事,从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不是个普通的丫鬟。”秋长歌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儿的脸庞说道。
“恩?”?儿一愣,心中好似突然被人打了一拳似的,有淡淡的疼,却又分明觉得,这疼着真好,仿佛是活着。
“我本也不是个丫鬟,家中有个庄园,虽然不一定能富可敌国,可是衣食总算是无忧,又有良田几亩,在山中很是悠闲自得。
在我七岁的时候爹爹去了,就留下娘亲独自带大我和哥哥。娘亲是个美丽的女人,她高贵,她儒雅,她好似能够知道所有的事情,在我的眼中,她就是无所不能的神。”
?儿轻轻一笑,好似觉得娘亲就在眼前朝着自己笑。
“每一个孩子都这样看待自己的娘亲吧?”秋长歌微微叹息,她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若非娘亲聪慧,将他带到了南域,只怕现在有事别样的风华,阴谋与算计层出不穷。
?儿轻轻的摇摇头:“不是的,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比娘亲更加厉害了,她一个人支撑起整个家族呢!”
秋长歌笑,却不当一回事情。
?儿说着,也就有了倾诉的心思,她多久没有和人说过自己的心里话了呢?一个月?两个月?真的很累。
在长公子府做一个丫鬟,需要弯下身子,更需要的是,将自己的心也埋藏起来,她就只是长公子的贴身丫鬟。
“可是后来,有一群人来到了庄园里,放了一把火,把守住了庄园的出路,将庄园的三百多人全数杀尽,三百四十五人,我记在心里!”
?儿突然眼神凌厉起来,更多的是浓浓的哀伤和愤怒,她将每一个字从自己的牙缝中间挤出来,然后将眼泪咽下。
秋长歌神色一禀,转过头仔细打量着?儿。
他伸手,按在?儿的肩膀上,迟疑的拍了拍。
?儿抿着嘴哽咽,却不哭出声来。
“我跑了出来,又被人陷害,几经转折才被长公子救下,他待我恩重如山。”?儿抬起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看着秋长歌。
“皇兄说你救过他?”秋长歌突然想起秋离骓在下午时分说的话,于是问道。
?儿点了点头:“在皇宫的时候,有刺客要杀皇上,却被他尽数拦截下,只是一个刺客临死之时的一击差点就要伤了他。”
“所以你以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一击?”秋长歌似问非问的说道。
“恩……其实不用我去的,他也会躲过的。”?儿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他那么厉害,又怎么需要自己去救他?只是凑巧罢了吧?
秋长歌闻言便笑了,轻轻的笑,然后渐渐笑出了声。
伸手在假山山顶上拔下一根枯草,去了根系咬在嘴里,那冰霜打过的干草有一丝丝的微甜,阳光晒过之后又有几分响起,混杂在腊梅花香里很是好闻。
“你笑什么?”?儿疑惑的看着夜色下的秋长歌,那灯火下的,红润的脸。
“我笑你喜欢上我皇兄了!”秋长歌弯着眼睛看着假山旁边的日月湖,居高临下的看去居然像一枚湖泊。
“啊!”?儿一窘,惊呼出声已经来不及守住,嗔怒的看了秋长歌一眼,便低下头去。
“哪有啊……”
“还说没有?”秋长歌笑着说道:“这一晚上你的眼睛可都放在他身上哩,你当我是瞎子么?”
“我……”?儿心想着九皇子当真是混话。
“?儿。”秋长歌突然收住了笑意,出声唤道。
“恩?”?儿觉得秋长歌语气有异,不由得看向了他,却只看见他深锁的眉宇,那狰狞的,巍峨的,眉峰。他不是应该明朗的么?
“会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