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雅苑内,金秋一溜小跑进了堂屋。
“太太,吕姨娘从榻上摔下来了,羊水已经破了......”金秋的声音有一丝丝的兴奋。
“哦?孩子怎么样?”太太徐氏一脸紧张道。
“大夫和稳婆刚进去,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不过奴婢也进去瞧了一眼,吕姨娘面色不太好,不知撑不撑的过呢!”金秋有些幸灾乐祸。
“她撑不过倒好了,只是别伤了那孩子!”太太徐氏嘴角凝着一丝冷笑:“去,让徐嬷嬷别盯着明露轩办嫁妆了,赶紧到惜君阁瞧瞧去!”
徐氏和徐嬷嬷赶到惜君阁的时候,惜君阁内早就乱成了一团,细雨满面焦急道:“太太,要不要派人去叫老爷回来?”
太太徐氏暗自瞪了细雨一眼:“老爷一早只说在外边喝酒,一时半刻让我去哪里找人?”
徐嬷嬷垂眸道:“要不,让老奴进去瞧瞧?”
太太徐氏微微点了点头,声音不疾不徐,说出的话却让细雨寒毛倒竖:“告诉稳婆,保孩子!”
细雨猛然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太太开恩,大人也要保,大人也要保啊!”
太太徐氏猛然闭了眼,厉声喝道:“快把她拉出去,烦死人了!”
吕姨娘在惜君阁命悬一线的时候,清惜在宫里也遇到了大麻烦!皇帝的病本来就是靠参汤吊着,每天才能勉强挣扎着清醒一会儿,这两日不知为何,参汤喂进去也不见效了,皇帝竟一睡不醒了!
太医院的太医全都束手无策,有些胆子大的甚至劝慰邱皇后和太子云霁,赶紧准备后事要紧!
“饭桶,一群饭桶!”云坤宫内,邱皇后凤眉倒竖:“哀家养你们何用!若是皇上有个万一,哀家让你们全体陪葬狂枭!”
“母后息怒!”黎妃黎清雅跪地叩头道:“太医们也是尽了力的,想必您在内苑也听说了,御药房的药材都用了一大半下去!”
云妃也忙跪地道:“黎妃妹妹说的是,要追究此事,恐怕责任不在太医!前几日父皇还是好好的,怎么偏偏今日就......”
邱皇后若有所思的望了望云妃:“哦?那依你之见,此事责任在谁?”
云妃叩了头,垂眸道:“母后只需细想想,这两日宫里进了什么人,便知这责任在谁了!”
邱皇后皱眉想了片刻,忽然高声宣道:“速传钦天监元坤!”
元坤此时早在大殿外候着呢,忙躬身进殿,拜倒叩头道:“无量天尊,贫道元坤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罢了!”邱皇后一甩袍袖:“这封黎淑媛进宫冲喜的主意可是你出的?”
“回皇后娘娘,正是贫道的主意!”元坤不慌不忙,早在迎黎清惜进宫的时候,他就想好了退路。没办法,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若是没有三两计谋,元坤也不敢提着脑袋在这内殿宫闱里打混!
只听邱皇后怒喝道:“好一个国师啊!哀家只斥责了太医院,没想到这责任却原来是在你这里!”
元坤端然跪地叩头道:“皇后娘娘恕罪,贫道当日夜观星象,紫微星东入天府宫,阴气盛而阳气弱,后偏又巧遇黎相yòu_nǚ,臣观其面相不凡,额间开阔,紫气回旋,福禄双至贵不可言!”
“别说废话,哀家听不懂这些!”邱皇后忽然皱眉道。
“娘娘恕罪,总而言之一句话,黎淑媛面相虽是祥瑞之人,却阴气盛阳气弱,故皇上的病,好也在她,坏也在她!”元坤一口气说完,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母后!”云妃跪地高声道:“元道长的话说的明明白白,父皇这次的病,全是黎淑媛害的呀!”
邱皇后有些为难,她其实是不想这么早就牺牲掉黎清惜的,毕竟她还指望着能够利用清惜一把,邱皇后转而向黎妃道:“雅儿,你的意思呢?”
黎清雅忙跪地垂眸道:“宫里谁都知道,父皇新封了臣妾的胞妹为淑媛,这才进宫第二天,父皇就......”黎妃用手帕拭了拭脸上的泪痕:“请母后看在胞妹年纪尚幼,又是刚进宫的,还是从轻发落吧!”
邱皇后听了,沉吟了片刻,忽然问道:“太子去哪儿了?”此时此刻,邱皇后非常想知道太子对这件事的看法,若是太子力保黎清惜,至少说明太子确实是在乎黎清惜的,那或许黎清惜还真能有一条活路,若是太子对此事漠不关心,便知黎清惜对太子云霁的影响力还是不够,她又何必去保一个毫无价值的小小的太子淑媛?
云妃见问起这个,便忙回道:“回母后,今年江东大旱,太子他一早便去工部查验赈灾的粮款去了,只怕一时半刻回不来。”
“哦?”邱皇后有些犹疑。
黎妃突然拭净了眼泪,抬起头来望着邱皇后,目光灼灼:“母后,昨儿一早太子给雅儿画眉时,还特特跟儿臣说起来,这江东的灾情亦是惜儿妹妹进宫前后,才报上来的,语气......烦闷得很......”
“昨儿太子,给你画眉了?”邱皇后沉吟道。
黎妃面染红霞,微微点了点头,娇羞无限。
邱皇后眉心微皱,想了半日,终于闭目点头道:“好一个祥瑞之人,传哀家旨意,赐她白绫三尺,自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