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变了脸色,这件差事是皇上亲自吩咐下来的,若是办砸了回去只怕是要掉脑袋的,李公公皮笑肉不笑道:“特使大人说的固然有理,可是虽然皇上不在,不是还有太子殿下在么!”李公公转而向太子云霁道:“这封赏之事,太子殿下也是知情的。”
清惜心下一沉,抬眸看向云霁,云霁薄唇微抿笑道:“此事,本太子确实是知道的。”
李公公向清惜笑笑:“太子殿下的话,特使大人总该相信了吧?既如此,还是请快快宣旨吧!”
清惜瞥了云霁一眼,目光带着不屑和愤恨,冷然一笑道:“咱们大辰有多少莘莘学子十年寒窗,只为一朝出相入仕造福百姓?又有多少英雄豪杰战死沙场,只为封侯拜将保家卫国!他们如此努力拼搏,数万万人之中才有一两个能够有幸获得封赏,可是这刚满月的小少爷何德何能?为何这等殊荣要便宜了这黄口稚龄小儿?况且如今咱们大辰外有蛮夷虎视眈眈,边陲战乱不断,百姓不堪重负怨声载道,朝廷正是需励精图治,奋发图强之时,何以需再添一个尸位素餐的承恩侯?不过白白浪费国库中的银子而已!”清惜一言既出,周遭百官无不惊讶侧目,围观的百姓却中有大胆的竟鼓掌叫好起来!
清惜手持九龙金牌高声向李公公和太子云霁道:“此事不容再议,皇上面前本特使自有担待,绝不会带累旁人!”清惜朗声说完,也不询问太子云霁的意思,便率先举步进了黎府,云霁似笑非笑的望着清惜的背影,李公公面色红白难辨,黎广修暗自恨得牙根直痒,却也只能低头躬身紧跟在后面进府伺候。
清惜入得黎府,太太徐氏忙上前笑道:“精忠堂已经备下宴席,请特使移步精忠堂!”
清惜虽然恨不得即刻便去惜君阁瞧吕姨娘和孩子,无奈有特使的身份拘着,身后又跟着太子云霁,黎广修和一众贺客们,便不得不先去精忠堂入了席,和众人说了几句场面话,太太徐氏便命人将小少爷抱了来。
“这是......”清惜望着眼前这个肉呼呼的小家伙,不由惊喜哽咽道:“这就是......可有了名字么?”
黎广修心里虽恼恨清惜,却也不得不回道:“尚未取名,不如......请太子殿下赐个名字吧?”
太子云霁瞧了清惜一眼,笑道:“有特使大人在此,还是让特使大人来取吧!况且特使大人此行,可谓是千辛万苦费尽心思,由她来为这小少爷取名,最合适不过了!”
清惜也不推辞,虽然她觉得云霁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取笑她,清惜略想了想道:“这孩子生来粗壮孔武,又生得长身猿臂,骨骼清奇,将来必是练武的奇才,不如便取个‘武’字吧笑傲尘寰!”
太子云霁点头赞叹道:“这个名字,甚好!黎相以为呢?”
“呃,不错,不错!好名字......”黎广修忙不迭的点头,心里却另有主意,一早在他听闻皇上有意封承恩侯的时候,便已经想好了名字‘黎承恩’!若是太子取的名字,他便也接受了,可是清惜取的,他是万万不会放在眼里的。
众人推杯换盏之时,清惜便借口出恭悄悄离了席而来。
“三小姐?”惜君阁门前守着一个婆子,见了清惜满脸堆笑道:“三小姐怎么来了?”
“我来瞧瞧姨娘,黄妈妈快开门吧!”
“这......”那婆子有些为难道:“三小姐有所不知,姨娘一早便去寺里上香了,是细雨那丫头陪着去的!”
“什么?”清惜有些不信:“小少爷刚刚满月,姨娘便下床了吗?还去上香?”
“是啊,我们也劝着姨娘多歇两日,让丫头们跑一趟就是了,可是姨娘说亲自去庙里上香方显诚意!还说......”那婆子略顿了顿,又垂眸道:“还说,她是要为三小姐祈福!”
清惜听了这话,心里不由一痛,吕姨娘一定是知道了她在宫里的遭遇,所以才刚出了月子,便急忙去庙里上香的,清惜闷闷的转身离了惜君阁,吕姨娘此时心内不知是如何的煎熬,才会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去为她上香祈福,清惜心里酸痛不已,便随意在后花园里闲逛,转过一道篱笆时,忽然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襟,清惜回眸讶异一瞧,徐嬷嬷站在篱笆阴影里,手指竖在口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清惜一怔便忙左右看了看,果然见身后不远处跟一个婆子探头探脑,见她回头看,那婆子便忙缩了头躲在花树后面。
徐嬷嬷又用手指了指另一边的花架,那里有一个大大的花盆,种着一丛兰草,清惜点了点头,悄悄走到那丛兰草旁,装作赏花的样子,见那兰草深处藏着一个墨绿色的荷包,便迅速将那荷包从兰草丛里拿出来,放进了袖中,徐嬷嬷方遥遥福了一福转身悄然离开了。
清惜举步离了后花园,行至一个僻静处,见左右无人才将那荷包拿出来,荷包里面有一个红色的帕子,清惜一瞧便心跳如鼓,那帕子是吕姨娘的贴身之物,清惜自出世以来便见吕姨娘将那帕子贴身带着,从未离身,清惜展开帕子,见那上面隐隐有字迹,清惜细细一瞧竟像是细雨的笔迹!
清惜仔细瞧了那行字,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那一行字竟是:“娘在西凉山外院,救命!”清惜一阵心慌意乱,恨不得马上冲出黎府去西凉山救人,可是她知道就算她现在去了也不一定能救出吕姨娘,太太徐氏必然是派了人盯着呢!清惜将那帕子塞到荷包里,又贴身放进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