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很快就过去了,清惜曾经偷偷溜出府去找云朗,可是门房的老孙头说,云朗已经随着老管家去了他青城的外祖家,青城离辰州千里之遥,据说是云朗的外祖父想念外孙了,这才捎了书信让云朗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一趟。
清惜找不到云朗,竟微微有些失落,云朗为何竟不留只字片语给自己,就留下一只凤钗,便不声不响的走了!
豆蔻逢春,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有某种暗示在里面,那么多贺寿的词句,他为何单单选了这一句?害她整日胡思乱想。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连吕姨娘也悄悄跟她说,那个云波侯府的小侯爷虽然家里穷一些,可是人家到底是皇亲,瞧着性子也随和宽厚,说不定是一门好亲,让她别错过了。弄得清惜面红耳赤,一叠声的说人家云朗不是那个意思,吕姨娘却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人家连凤钗都送来了,还能是什么别的意思不成?女孩子家长大了总是要找婆家的,与其让太太徐氏给她挑,不如自己先选好了。
清惜也不是没想过云朗,若非她自己早就知道云朗的心思,或许她也会觉得对现在的自己来说,这真的是一门百里挑一的好亲星空妖皇。
可是......清惜想起那两块百味坊的绿豆糕,只好劝慰自己,或许他是有什么事情要找她帮忙吧,那支钗......也许是给别人的也说不定?
吕姨娘实在想不明白,清惜一向不是忸怩的人,为何这次竟如此排斥这件事,这已经不像是女孩家单纯的害羞了,清惜在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推脱这种可能,与其说她是害羞,却不如说她是在努力说服自己相信,云朗对她没有那种心思。
其实清惜心里是有些害怕的,她害怕她和云朗之间最后连友情都留不住,更害怕云朗是把她当成了某个人的替代品......
云天殿里,明黄的颜色充斥着整个房间,隐隐的药气隔着重重帘幕仍是遮挡不住,龙榻之上,皇帝的气色微微好了一些,虽然仍是躺在床上,可是眼神却是一片清明。云霁半跪在龙榻旁的玉阶上,手中捧着一个透明的碧玉盏,里面是琥珀色的汤汁,袅袅的冒着热气:“父皇,这是孩儿命御膳房熬的参汤,您快趁热喝了。”
皇帝吃力的伸手接过那参汤,喝了两口:“霁儿,这两日辛苦你了......你还没用晚膳吧?”
云霁微微有些诧异,皇帝已经好久没用这么温和的语气跟他说过话了。
小时候,云霁几乎对皇帝没有什么印象,只有逢年过节或者考问功课的时候,他才能见到皇帝一面,却还要被那么多规矩约束着,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的回话。
记得有一次,云霁被人偷偷从背后推到云镜湖里,差点儿淹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皇帝摒退了所有的下人,也是用这般温柔的语气告诉他,宫里面人心叵测,嫉贤妒能,一个人不能完美到没有任何缺点,更何况他是太子,是国家的储君,这个头衔本就是人人艳羡的,他却偏又生的聪明伶俐,文武双全,如此长久下去,怎能不招祸?
虽然云霁并不全都听得懂,可是正是从那时起,云霁便开始了漫长的‘装病’的日子,甚至连太后和皇后都被蒙在鼓里,那一年云霁刚刚满六岁......
“呃,父皇圣明,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云霁虽心内百转千回,面上却一派恭谨。
“小李子,让御膳房准备一些简单的粥和小菜,朕要与太子一起用膳!”皇帝吩咐道。
“奴才遵命!”李公公忙领命出去了。
李公公很是周到,命人将小方桌安在了皇帝龙榻前的玉阶上,摆上了两碗长生粥,一碟金乳酥,一碟冷片羊尾,一碟柳蒸煎攒鱼,一碟梅香八宝菜。这几样皆是皇帝素日爱吃的,皇帝瞧了却皱眉道:“怎么没有爆酶鹅?”
李公公忙笑道:“皇上稍安,奴才这就去御膳房通传!”
云霁却心中一动,这爆酶鹅是他从小便爱吃的,但自从他装病以来,就再也没有吃过这般油腻的菜了,整日都是吃一些素菜或者点心。
“父皇,儿臣......儿臣不饿!”云霁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想不到皇帝竟然至今都记得他爱吃的菜式。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有些事不用父皇说透!”皇帝柔声道:“可是你的聪明才智并非与生俱来,幼时,你......”皇帝的眼神忽然迷蒙起来,云霁有些紧张的望着皇帝,手心里竟沁出了汗。皇帝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是因为生病了吗?平日里皇帝是根本不可能这么跟他说话的。
云霁舔了舔薄唇,轻咳出声:“父皇......您还在病中,有什么话等好了再说吧!”
皇帝抬眸看着他:“难道,你不想知道吗?这么多年,让你一直困惑的那些事,你母后,太后还有朕......”
“父皇香港娱乐1980!您都知道?”云霁惊问道,心脏几乎跳了出来,似乎那个他追寻了多年的秘密,马上就要真相大白了!
皇帝长叹一声:“朕怕,再不说就来不及了!”皇帝忽然盯住云霁,目光灼灼:“霁儿,你可知,幼时,你......是个痴儿!”
云霁悚然一惊:“父皇,这......这怎么可能?”
皇帝收回了目光,遥想当年,似乎陷进了梦境中,人生何尝不是一场梦境,即便是贵为九五之尊,亦躲不过这生老病死,天道轮回!
皇帝的声音飘飘渺渺的传来,如在云雾中一般:“当年,朕一心想得一个儿子,以巩固自己的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