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慧娴心下无语,这算什么事,却是要她去说些什么呢?但林碧华找了这样一个借口出去,纪慧娴也不好呆坐着。只是在犹豫间,杨妈妈却走了上来,携过纪慧娴手:“姑娘去看看林公子也是好的。”
黄氏对纪慧娴的心思,不但林家的人知道,杨妈妈也是知道的。她把纪慧娴当女儿看,极是爱护。虽然也觉得林家不错,可顾忌着名声,私下却是不让纪慧娴跟林朝文多接触。每次林朝文前来,她都是防备得很。这次这样主动,却是让纪慧娴有些意外嫡妃的逆袭。
似乎看出纪慧娴的疑惑,杨妈妈开口说道:“黄夫人是真心对姑娘的,明知姑娘进了府,你与林公子的事情便可能没有那么容易成的了。可她却抛开这些,只是希望你能有个体面的身份,却是让人感动的。”
原来如此,纪慧娴倒是没有想得那么深。
杨妈妈又道:“姑娘去跟林公子说会话也是好的,他对姑娘看样子却是真心实意。以前防着你们,如今倒是觉得你与林公子感情若是好,也是好事。”
纪慧娴便有些明白杨妈妈的意思了,想着日后进了府,若是随意指了婚事,还不如跟林朝文知根知底更好。但纪慧娴对林朝文却是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情,心里不由得就有些愧疚。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林今峰,似乎无论过了多久,说到喜欢的人便就会想到他。想到他,就又想到了在白月庵里过过一面的,那位名叫赵允熙的世子。两人的面孔转换间,心却在这时不由得加速跳动起来,双颊也隐隐发起热来。
待纪慧娴回过神来后,人已经出了屋子,正要进旁边的书房去。纪慧娴在心底狠狠的唾弃了自己一把,骂自己就是犯贱。一般人都是想到温情脉脉的目光才会心动,而她却是想到白眼就会心跳加快,看来,不是她贱,就是她已经习惯了林今峰这样对她的目光。
踏进书房,便闻到那兰花淡淡的清香。只见林朝文正俯身看着桌案上的那盘从他手中送过的兰花,一手还在叶脉上轻轻的拂动着,却是副深思模样。听到却静,他抬起头来时,神色都还有些许困惑。待看清纪慧娴的身影时,他才换上笑意:“阿娴,你怎么过来了?与碧华说完话了?”
纪慧娴放开心思,走了上前:“华姐姐梳洗下也会过来。”又问道:“上次华姐姐来得匆忙,我却是没问她,朝文哥哥怎么会种得一手这样的好兰花?”
林朝文似乎对纪慧娴对着她目光炯炯眼神有些不能适应,便就微撇过头,看着那黄色的花骨朵,轻声道:“其实也不难,这花只要不放在露天,在有炭火的温室里养着就能开出花来。”
温室种菜种花这样的技术放在现代却是太正常不过了,但林朝文能想到这样的法子,纪慧嫌不由得就要刮目相看,脸上赞赏的神情更是浓厚:“朝文哥哥真是聪慧,能想到这样的法子。”
林朝文听了一笑,转头来就要说话,可一对上纪慧娴那满是赞赏的神情,便就是一愣,好一会回过神来,便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再转过头去不看纪慧娴,慢声道:“这有什么,日后阿娴要赏花,尽管开口,我让人送来就是。”
纪慧娴看着他的神情,却是有些好笑之余又有些感叹,最后只装不知的又是笑道:“如此,便就先谢过朝文哥哥了。”
林朝文却是一叹:“听闻阿娴要进府去,纪府中什么花没有,只是怕到时对我这些小花,阿娴却是要看不进眼去了。”
纪慧娴看着他一副有些失落的模样,忙宽慰道:“府中再多花,也是比不上朝文哥哥栽种的。再说,说到要赏花,怕也只有朝文哥哥会送花过来,旁的人只怕当没有听见。”
闻到此话,林朝文神情才是一松,回过头微笑的看着纪慧娴:“如此,我却是放心了。阿娴要赏花只管开口,送一盘花到纪府,我却还是能的。”
纪慧娴看他终于抛开那副失落的神情,心里也是一松,便与他相对笑了起来。这会,那去净手的林碧华也走了回来,一掀帘子看到屋里两人相对而笑的情景,也是掩口偷笑了一声,走到两人身边,对林朝文道:“哥哥明日还要进学,却是早些回去罢。我禀了母亲,今日里却是要留下来,在阿娴这里宿上一晚。”
林朝文似乎了了心结,神情愉悦,听了这话虽有些不舍,但心情也是轻松,便点头应道:“你们姐妹情深,便多说些话。只是晚时,莫顾着说话,忘了时辰,早些歇息才是正经。”
林碧华有些不耐:“哥哥莫要婆妈,这些道理我们焉有不懂?只是你回去时,才要小心豪门暗欲:冷枭的掌上明珠。路上风大,莫要着凉才是。”
纪慧娴在一边也是跟着叮嘱了两声,林朝文笑眯眯的应了,这才披上大氅出了宅子,却是先回去了。
待林朝文走后,林碧华拉着纪慧娴的手笑道:“这下好了,可以尽情说话。”
两人回了屋子,纪慧娴绣了一会那观音像。林碧华便在一边坐着,认真的看着。时不时问上一句绣法与色彩的搭配。她也是淑女,虽性子洒脱了些,但也爱这些女红。只是比起纪慧娴来,却是绣艺差了些,如此看来,这样的东西也是要有些天份才是行的。
两人俯着身子,头挨着头,却是亲亲密密的说话,再笑上两声,时间倒是快过,不一会,屋子外面便暗了下来。待点上灯,纪慧娴便放下线,不再绣。屋子里的油灯晕黄,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