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慧娴回到自己院子,打开韩灵秀递过来的信,只见上面的字体是娟秀的楷体。纪慧娴自认自己的字是比不上她的,有些感慨之后,就细细的看着书信。信上写着的无外乎就是一些感谢之言,然后就是让两人日后多走动之意。
杨妈妈见纪慧娴看过信后,把信往身前的妆案上一放,不再理会,便就问:“姑娘不回信?”
纪慧娴摇头:“要做的事情有许多,哪有空回信。”
杨妈妈一愣,有些不明白为何纪慧娴看上去并不怎么待见韩灵秀。但也没有多追问,只是道:“姑娘可是要刺绣?如今天冷,还是歇着吧,待转暖了再绣不迟。”
纪慧娴却是拒绝:“天冷多活动活动手,却是不碍的,老是这样放着,感觉整个身子都是僵的。”然后走到绣架前,便就拾起针绣,垂着首认真的绣了起来。
杨妈妈看到这,便就不再多言。只是走到炉盘前,加了些炭火,然后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纪慧娴听到她走后,这才放慢了手势,直起身子发起愣来。不是没有空回信,那只是个借口。她只是不想与韩灵秀过多接触而已,不是她不好,只是她的心里对她就是有了一些抵触。都是那赵世子害的,想到他看她的目光,她心里就是不舒服。知道不关韩灵秀的事,可要她对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的女子好,她真有些做不到。虽两人相处时,她对韩灵秀笑脸相迎,可那笑却是只有七分真。
纪慧娴也觉得自己小气,可这样的事又怎么能大方得起来呢。在这一刻,她就突然想到,日后不管嫁谁,她的夫君定是会有侍妾通房之类的存在。若是如此,她又该如何忍受?纪慧娴有些泄气的把针钱一放,站起身来坐回了妆案前。看着铜镜中那个少女,眉眼已经长开,虽不艳丽,但自有一分清秀在的,看着比现代时却是要好看上许多。这样的人,命运该如何?纪慧娴看着镜中的自己轻声问道。
十二月二十,四夫人孙氏携两子回到了纪府。
孙氏名唤芙蓉,二十八的年岁。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她是个好命的。连生了两个儿子,却是这府里独有的。再加上这几年跟着夫君在任上生活,不用跟府里的翁姑一起,日子过得自是快意的。所以,看上去却是气色要比府里的任何夫人都来得好看。
纪慧娴是在老夫人屋里请安时,看到这个她的四婶婶的。圆圆的脸庞,身子也是圆圆的,一眼看上去便就觉得是个有福气之人超级战兵。她为人也亲和,笑得双眼一眯一眯的。再纪慧娴朝她行了礼后,便站起来拉过纪慧娴的手笑道:“长得真像大伯,是个好看的人儿。”然后褪下手中戴的一串红珊瑚珠子塞到纪慧娴手中:“不知娴儿在府中,没有准备见面礼。这串珠子,便算给你的礼了。虽不是名贵之物,但到底是我心爱的。”
纪慧娴便忙谢道:“让四婶婶割爱,倒是我的不是了。”
“唉呀,瞧瞧还是个会说的。”孙氏笑得更是欢了。
“四弟妹呀,谁不知苏州最是富庶,四叔在任上却也定是过得极好的,这珊瑚珠子却是显得小气了些。”二夫人王氏在一边见了,却是有些含酸的说道。
孙氏却是放开纪慧娴的手,收起笑一叹气,看着老夫人,然后才对王氏道:“二嫂嫂是不知道,虽苏州富庶。但到底四爷他却只是个九品县官,上面有大人压着,下面又多是平民。哪有大家想得那般好,里面的苦也只有我们才知道的。”
王氏显然不信,她撇嘴又道:“四弟妹莫要叫苦,就算是个小官,那还是不知有多少人等着去呢。若不是我们是忠国公府,这职位还不一定是我们家的呢。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说,四弟妹不要忘了这个家。若不是沾着忠国公这三字,四叔还不一定有个好差呢。”
“好了。”老夫人这时开口对王氏说道:“你就少说两句,四媳妇才回来,有什么话可以日后再说。”然后又对孙氏道:“知道你们看上去风光,却不一定有面子上的好。你们的孝心我是知道的,凡事尽了力就行。”
听了这话,孙氏眼里泛着水光:“娘明白就好,其实就是因为忠国公府。爷说,我们更得小心行事,贪脏枉法之事更是要不得。因不知有多少双眼盯着忠国公府,若是一不小心让人抓了把柄却是对我们大大不利的。所以这几年我们过得也就比平常人好了些,因此回来也就是少了,并不是我们一家子人在偷着享福。这次回来虽看上去运回来几车东西,那都是看着好的,不外乎都是些那边的吃食与一些不一样的花式布料之类的。这些都不值什么钱,还望爹娘不要怪罪才好。”然后又对二夫人道:“二嫂嫂也不要怪我无礼,虽四爷的官职是靠了爹的人脉,但终归四爷也是寒窗苦读出来。若无一点本事,那官就算能当也当不长久的。”
听了这话,老夫人忙道:“好孩子,你们能这样做就是极好的,并不是拿回来多少财物就是为了府里。能这样洁身自爱,保忠国府名声,却是比财物更是好的。”说完,神色一厉,扫了一眼不以为意的二夫人,然后肃穆的开口道:“以后不许再说些什么四房享福之类的话,若是被我听到打杀不论。”
“说得好听,什么为了忠国公府,还不是找得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生怕我们伸手向她拿。真是让人说不出话来还得赞扬她,明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府里虽看着风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