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静蓉孙氏虽身为王妃,却是深居简出,在家侍候丈夫,养育子女,轻易不会跟其她仕大夫家的夫人们攀交情。所以虽有王妃的殊荣,但却并无太多表面的风光。她心知官家的顾忌,也知自己丈夫的心思,对这如普通官家夫人的生活并无太多的怨怼。
她的夫君风雅有才,气度宽广,只是他韬光养晦,他的才情不是一般人都知道的。
看着坐在桌案后,那道清俊的身影,想着这些年压抑着自己,一直在众人面前这样默默无闻的丈夫,她的心里有时也是酸楚的。她把一杯热茶放在书案前,就是再热的天气,周王爷也是喜欢喝热茶的:“王爷,从太阳升起,你就捧起了书,这都多少时候了。喝会茶,歇息会吧。”
周王爷赵元俨抬起头,看着孙氏,笑了下:“放着吧,我再看会。”
“夫君可是有心事,我看你这几日都眉头紧皱,虽说是看书,却不见你翻一页的。”
赵元俨放下手中书册,探手把孙氏放下的茶盅拿了起来,喝了一口,不答只是问道:“熙儿这会可是从宫里回来了?”
孙氏摇头;“往日这时都回来,这几天却是要晚上许多。”又道:“听说太子身子不好,怎么越发的迟了。”
“许是陪着侍疾,太子身子不好不得出殿,更是要有人陪着说话的,熙儿自小与他感情要好,这时怕是会多陪他一些时候。”
“王爷,我这心里总是不安。若是太子身子一直不好,那熙儿----”
孙氏心中的担忧,虽是没有说出来,但赵元俨也是清楚的,他宽慰道:“后宫嫔妃众多。皇兄又正值壮年,往后会还有许多子嗣。你不必担忧,熙儿不会有事的。”
若是太子有个一二,真宗又是身子不好,孙氏的担忧倒还是有些可能。毕竟为了唯持大统得以继承,真宗对宗室子弟会所举动也不奇怪。
“我就是心里不安,宫里那位对我们可都是没有真正放心过的。熙儿一懂事起,便就召进了宫里,却是让我整日里担心武破九霄。”
“最是艰难危险的时候都已经过来了,如今这些都无大碍。再说熙儿心里也是清楚形势的。他虽是聪慧,但那孤傲的性子还是让他安全许多的。官家要顾虑的也是心思活络之人,熙儿还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王爷这几日难怪不是忧心这个?”孙氏听了周王爷的宽慰。心里这才好受些,但却很快疑惑的问道。
赵元俨摇头:“无论如何,当今局势却是都无法伤害我们半分。我最近听到辽人大有进侵之势,心里有些担忧。”
“不是有杨业老将军镇守?”
“老将军年事已高,又有隐疾。这次辽人来势汹汹实在让人心忧啊。”
“王爷不要想太多了,你如今早已远离朝堂,这些事情自有大臣们去担忧。若是让人知道你还这份忧心,却又要旁生波澜了。”
“这不是小事,是关乎国家江山之事,若是辽人来侵。伤得是我们大宋的根基。到时,我们这些大宋子民,哪还有现在的安生日子过。”赵元俨站了起来。双手负在身后,他走到窗边看着照在院中那傍晚时残留的日光:“近日看着皇兄却是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个上面,实在担忧啊。”
孙氏知道自己丈夫心中那为国为民忧思的心情,自也不好多劝,问道:“可是要叫延昭进府来一趟?”
赵元俨摇头:“他如今心情沉痛。哪还有心思去想这些。再说如今辽人只有这势头,却还未真正的侵犯。延昭也不好去请命到边境去。”
“当时。王爷不劝延昭交回兵权,如今却是无这些顾虑的。”
赵元俨摇头:“杨家已出了杨业老将军,若是延昭再握兵权,只会招来皇兄顾忌,到时只会若出祸事。我那计策,杨老将军与延昭也是同意的。我如今却是担心,延昭心情无法振作起来。毕竟当年,他如此拼命取得战绩,却是为了能娶幼娘,如今伊人已逝,却是将他的心性怕也是磨灭了不少。”
孙氏叹了一气,想起那位体弱多病的女子:“王爷得空要多去看望延昭才是,你是他的恩师,他自是会听你的话的。若是就此沉沦下去,也着实可惜了。”
赵元俨点头:“熙儿若是回来,让他来我这里一趟。我亲自去将军府,会让人说些闲话。便让熙儿带些话去,更是妥当些。”
孙氏听了,走到赵元俨身后,说道:“这些都不是长久之计,延昭身边还需有人侍候才是好的。女子的温柔体贴,才能真真正正的安慰一个男子。”
“何偿不是如此,可延昭要为幼娘守三年,如今倒是不好说这些的。”
“王爷,我倒是听来了一些事,不知该不该讲。”
“夫人也会听些闲话了?”赵元俨有些意外:“倒是说来听听。”
“王爷不许笑话,这也不是什么闲话。是有关延昭之事的,若不然,我也不会管这些的。”孙氏说道:“听说幼娘临终前几日,却是特意见了一面忠国公府里纪三姑娘的。”
“那又如何?”
“城里早就有传说,说幼娘中意纪三姑娘,却是有意把她在她逝去指给延昭。”孙氏一字一句慢慢道来:“当年幼娘刚来城里,我就送有去丫头。派人找那丫头打听了下当日那纪三姑娘在幼娘在屋里的事,那丫头说她守在门外,却是没有听到确定的消息,只是隐约听到幼娘让将军答应什么。后来将军应了,可出了门来时,神情却是哀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