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敏微微抬起头,轻轻道:“回圣主陛下,奴才言欢。”
“言欢?谁给你取得名字?姓氏呢?”赵匡胤眉头微微一皱。
周嘉敏小心翼翼道:“回圣主陛下,奴婢没有姓氏,是被主人收留的孤儿,名字乃主人赏赐,取把酒言欢之意。”
赵匡胤笑道:“听说南唐崇尚断袖之风,朕尚且不信,如今看来非是空穴来风。像韩大人这样文采fēng_liú之人,难免有这等癖好,朕表示理解。”
周嘉敏心里一愣,差点笑出声来,原来这赵匡胤没识破她的女儿身,竟将她看成了韩熙载的娈童!
韩熙载脸色颇为难看,但仍顺着赵匡胤的意思说道:“回陛下,下臣确实挺喜欢这幺儿,灵巧董事,虽然年幼却最懂下臣的心思,下臣难免对他有些骄纵,还请陛下饶恕他的罪过。”
赵匡胤哈哈大笑,道:“罢了,你的心思朕算是理解了,既然理解便不会为难你和他。都起来吧。”
正说话间,就有太监唤道:“晋王殿下到!”
周嘉敏心头一惊,心道:莫不是赵光义来了?
她急忙向韩熙载投去一瞥,韩熙载一眼读透她眼神里的惊慌和求救,但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微微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随机应变。
“臣弟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赵光义行了个大礼、嘶哑着声音道。他本名原为赵匡义,但其兄赵匡胤登基称帝后,为避太祖皇帝的名讳而主动将名改为赵光义。
赵匡胤冷道:“平身吧。这段时日你受苦受累了,要多歇息。”
赵光义满脸疲惫,想来是这段时日守灵安葬事宜所累,道:“陛下,臣弟是来请辞的,臣弟请陛下恩准臣弟前往安陵守灵三年,以尽臣弟孝感之心。”
周嘉敏听了这话,又察觉其二人冷漠疏离,忽然想起史书记载的“金匾之盟”,想来赵匡胤是为此忧恼,而赵光义也是为避嫌而请辞去守灵。
“胡闹!简直是胡闹!你说这番话让母后如何瞑目!让朕如何面对天下人!”赵匡胤咆哮道。
赵光义道:“臣弟决心已定,请皇上成全臣弟的赤子之心!”
“朕不准!你听好了,朕不准!以后绣得再提此事!退下!”赵匡胤恼怒道,显然赵光义这番话让其难以接受。
赵光义仍站在那里。
赵匡胤喝道:“退下!都给朕退下!”
赵光义恭敬地退了出去。
韩熙载与曲霖急忙行了礼,带着周嘉敏出了大殿。
正待回别苑,却见有人守在宫门处,见他们过来便急急上前请安。
“可是南唐的韩、曲两位使臣?”那太监恭敬地问道。
韩熙载点点头,笑道:“公公有何赐教?”
那太监笑道:“赐教不敢当,是我们王爷想请二位前往王府一聚,王爷说南唐来了位故人,自当尽地主之谊。”
韩熙载与曲霖面面相觑,他们虽早闻赵光义的大名,却不曾与其结交过,更谈不上故人。
周嘉敏心道:糟了!难道他已经认出我来了?到底什么时候认出来的?我不过今日才在大殿上与他碰头,他未正眼看我,如何知道是我?
韩熙载笑道:“有劳公公前去转告王爷殿下,就说下臣等人择日定登门拜候,今日便不去了,多谢王爷厚爱。”他与曲霖乃是南唐派往北宋助葬的,国主不曾命他们拜候王命大臣,自然不能轻易结交;另外,他们一时摸不清这赵匡胤与赵光义的关系,究竟是争斗对立和同心合力,若是一不小心站错了立场,必然招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