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命吕管家请来贾琏,当着吕伯的面将黛玉的嫁妆等事交割清楚,又说为防族人找麻烦,已将所赠物品在官府备案,贾琏听此言,面上淡淡的,心里不安,他贾琏就是一个子不要也无妨,只是回去如何跟二太太交待却成了难题。
说林海一分私财都没有,二太太能信吗?
贾琏一边听林海说话,一边眼珠乱转的想主意,不想林海又道:“……到时把林家在苏州的老宅子卖了,给你妹子一些做为零用,剩下的就给了你,也不枉你辛苦来江南一场。”
贾琏心中一喜,忙道:“小侄理应如此,姑父不必费心,表妹是姑妈唯一的女儿,咱们照顾生活也是该当的。”
“没有什么是该当的,看着也就是你办事老成,还让人放心些,往后就把她托付给你,琏儿,只要你能照顾好她,你的大福在后头。”
林海的这句话,贾琏并没往心里去,人都死了,嫁妆财产理清之后,还能得什么好处,无非是贾母看他走这一趟辛苦,赏两件玩意罢了,又没什么实在东西。林家老宅占地面积也广,想来能卖上几万两,这就好了,贾琏自嘲的笑笑,辛苦一趟,又为他人做了嫁衣。
林海的日子不多了,就算是为仙子尽孝吧,暖暖亲自守在炉前为林海熬药,林海有三位姨娘,瞧着年纪都不甚年轻,想来跟随在他身旁已经有了年月,虽然对暖暖来说是陌生人,但不知为何,暖暖还是极为排斥,古代男子三妻四妾当属常事,妾不过是明正言顺的第三者罢了,明明是自已的丈夫,还要大大方方的让出去一半,仙子的母亲果真贤惠至极。
“父亲病了这些日子,姨娘们辛苦了,玉儿一向不在身边服侍,这次回来,便略尽孝心,姨娘们只管去休息,这里有玉儿照顾。”姨娘们听此言便都散去,暖暖与两个丫头守着药罐,药香扑鼻,暖暖唉声叹气的,前途渺茫啊!
紫鹃一直注意观察姑娘的脸色,或许这人参养容丸吃与不吃并没分别,姑娘吃药时是这个样儿,不吃药也是这个样,肤色似乎比先前亮了些,许是江南水土养人吧。
墨扬就躲在一边,看那张冰冷的小脸,一会儿望望满天星斗,一会儿望望院中草木,有时瞧着身前的丫头出回神,倒是蛮可爱的,墨扬暗暗劝着自已,不过是个小女孩子,京城美色出众的多的是,何必在小女孩身上下功夫,关键是还不得好脸。
“你们说父亲的病能好吗?”
紫鹃忙道:“有姑娘这样尽力服侍着,姑老爷的病一准儿能好,孝心可以感动上心。”
墨扬想起此行的目的,一闪身来到林海房中,林海还是那个姿势,半闭着眼睛,见忠顺王到了,挣扎着要坐起,墨扬一把将其按倒,低声说道:“禁声,只要听小王说。”
林海示意墨扬说下去,墨扬便道:“京城有位名医叫董承业,就在小王麾下效力,他的父亲董德庸亦是名医,如今就在江南,小王已遣人快马加鞭请他去了,你坚持两日,小王寻名医来为你瞧病。”
林海眨着无神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多谢王爷美意,微臣心病为先,心病不去,纵是那名医有三头六臂的本事,也难以医好病症,医病医不了命啊。”
墨扬正要相劝,听见门外传来细细的脚步声,墨扬笑道:“贵府小姐端药来了。”
林海诧异的问道:“王爷不回避吗?”
“何故要回避,小王在惠丰有幸与小姐共乘一船,只是隐去真实身份,你的女儿比你有骨气多了,你一心求死,算不得大丈夫。”
林海不能开口将墨扬撵走,只得随他去,房门声响,暖暖与紫鹃二人端着药碗进来,来到近前才发现帷幕后面有一个男人,暖暖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来,待看清此人便是那日所见的凶恶男子,暖暖一手指着,问向林海:“父亲识得他?”
墨扬好笑于暖暖的反应,上前行一礼笑道:“在下扬三,乃是林大人故交,见过小姐。”
林海只得默认,暖暖蹲身行礼:“修公子。”
“小姐叫我扬三最好。”墨扬十分满意,看来这丫头并没忘记他那日杜撰的姓氏,可见在她心中留有极深的印象,“在下一向敬佩先生的气节,常以与先生相交为傲,日后小姐到了京城有需要在下相帮的地方,只管开口。”
林海目不转睛的望着墨扬,看他眼睛闪闪发光,就像狮子逮到了猎物,心下微觉不妥,忙道:“玉儿的年纪,理应叫一声叔叔,玉儿,快给叔叔见礼。”
暖暖满心不愿,却只得依礼而拜,不想墨扬躲了开去,一眼望向林海说道:“小姐与在下的妹子年纪也差不多,百灵最好交友,你们若能认识,必会一见如故,因此还是兄妹相称更好,免得日后到了京城,与百灵不好论辈份。”
墨扬回头看向暖暖说道:“小姐照顾父亲,也不要太劳累了,自已当心身子,先生,在下这就告辞。”看窗外人影闪动,墨扬压低声音说道:“无论如何等三日功夫,到时情况必有转机。”
墨扬打开通向后院的窗子,一跃而出,转身冲暖暖一笑,暖暖瞪他一眼,亲自去关好窗子,回来便坐在林海身边,端过药碗服侍林海吃药,林海一口气喝光药汁,又用清水漱口完闭,暖暖才道:“父亲是如何认识这无赖恶霸的?”
“无赖恶霸?”林海十分惊讶女儿的说词。
暖暖简单的讲诉认识此人的经过,林海不以为然,以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