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离开大殿后谨慎地往宫门口走,可别再来个飞马。由于方才争抢的太过激烈,似乎把什么事儿给忘记了……
被忘记的事儿,不,应该说被忘记的人,此刻已到达铁山。唐俭和安修仁带人风餐露宿,得令后第一时间往铁山赶,就怕误了事儿。结果,眼前看到的一切似乎有点儿不对劲。
颉利的老本营往来皆是洋溢着笑容的汉军和汉民,俩人眼睛都快瞅瞎了也没瞧到一个突厥人。实在不对劲儿,唐俭拉过一个唐兵问道:“颉利可汗在何处?”
方才还带笑容的唐兵瞬间拉下脸,“我看你也是汉人,问颉利干什么?不管你想干嘛都别指望,他如今已是圣上俘虏。”
安修仁一把捉住士兵手臂,“咱们赢了?!”
士兵翻白眼,指着四周让他们瞧,“不是废话嘛,你看往来可还有突厥人?你们是打哪来的商队,战况都不知道就敢乱跑?”
唐俭与安修仁对视,看着对方劳顿的样子似照镜子一般,实在没好意思当场说出身份。俩人有点儿傻眼,话说颉利逃回铁山的路上,让突厥使者快马到长安求和。由于路途太远,朝廷还并不知道前方战况如何,大家就商量着出俩人当使者假装同意和谈来为李靖他们争取时间。于是,这俩人就来了。
结果呢,拼命赶过来发现完全无发挥的地方,战争已经结束了。此二人的心情十分复杂,失去一次为民族出力、名留史书的机会。但是,也躲过一次大危机,他们是做好赴死的准备过来的。若要稳住颉利需要一个有身份的人,唐俭够格。稳住颉利后,唐军自然要突袭,在突厥人手上的他们很可能被迁怒丧命。
历史上,李靖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突袭的颉利牙帐,完全没顾及唐俭的死活。结多大仇,都没说救援一下直接拿咱当死人用了,要不是命大自己跑出肯定得丢命,唐俭为此恨了李靖一辈子。
咳,如今这些相爱相杀的剧情当然不会再出现,说说眼下。
既然战争已经胜利,咱们去找大将军他们了解一下情况,顺便混点饭吃,总不能露宿街头吧。俩人一路走着也观察着百姓们的情况,这时候方才的唐兵再次从他们身旁经过,唐俭一把就将人给拉住了,“小兄弟,你这来来回回运什么呢?”
又得了一个白眼,士兵说道:“咱们胜了自然要把战利品收一收,大将军说了,日用品都整理后发给百姓,其余的带回去充国库,你别肖想!”
唐俭拉住欲发火的安修仁,继续问道:“我看你推车上装的都是突厥平民的用品,这些东西怎么成了战利品?”
“无主之物都是战利品,蚊子再小也是肉,你们这些奸商怎知节俭。这些东西,分给百姓正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别说百姓,就是咱圣上也不富裕……”
唐俭捉住重点,“无主之物?”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我还要赶回去吃饭呢。突厥人都死没了,可不就是无主之物,还不懂吗?!”
唐俭咽了咽口水,“死没了?百姓也死没了?”
“我说你到底是哪边的人,突厥人都死了你很难过吗?我跟你说,我们攻进来的时候,所有突厥人都参战了。所有,听懂了吗,所以都死了。”士兵说完没再理他俩,推着小车加快步伐往传来饭香的地方走去。
安修仁眼疾手快扶住眩晕的唐俭,他也想晕一晕。什么都参战了,完全不可能。李靖够狠的,竟然连平民也给杀了,怪道此处都是汉人呢。
俩人再次对视,厚脸皮加快步伐跟在方才离去的士兵身后,以他们对那些将领的了解,必会与士兵们一同用餐。谁知那士兵竟若有所觉回过头来,“你们还跟着我干什么?”
卧槽,一路受那么多苦,好不容易到地儿连个晚集都没赶上,还要连番受个小兵奚落,委屈死了。低头瞅瞅自己这队人的商人打扮,唐俭强忍住怒气说道:“咱们刚好同路。”
那兵嗤笑一声没再说话,转过头去继续加速前行。
刚进露天大营就有人同那士兵说话,“哟,薛礼,怎么还带个商队回来?”
“我可不认识他们,这些人是过来找突厥人的。方才我说突厥人都死没了,他俩那脸色跟死了爹一样难看,我看他们保不准是给突厥人当探子的!”
哈哈哈哈,一阵爆笑。好瞧热闹的程咬金闻声走过来,“咋了咋了,谁把突厥人当爹了?”顺着士兵们的手指看过去,程咬金也是一阵爆笑,“仗都打完了,你俩干啥来了?看着打扮,做买卖来了?”
唐俭忍无可忍,“程咬金,你给我闭嘴,带我去见大将军!”
程咬金完全不在意他的怒气,抬起手向他身后一指,“喏,都来了。”
太子在前,除了程咬金外的主要人物一齐走进来,他们看见做商人打扮的两人也是一愣。
李承乾微笑道:“这么快就收到奏报了?你们是来宣旨的吗?”
百分之百重创,程咬金再次无耻爆笑。
储君不知道情况,咱不能迁怒人,忍!唐俭忍着怒气,当场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为啥当场说,不想被围观的士兵们误会来意。
哦,众人听后恍悟。联想到若按计划行事,他们可能遇到的危险,李靖难得也开口说话,“到关键时刻方知谁是舍身为国之人,你二人的选择实在令人钦佩。”
心里舒坦了,两人也直抱拳说不敢。
薛礼正躲在程咬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