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澜在醒来之后,开始还只是低声哭泣,可是越到后面便闹的越发离谱,她不顾一切地要出院并且还要秋梓善带着她去海边。
秋梓善明白她的意思,昨晚还好好的丈夫,不过是过了一夜,怎么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昨天还对她笑和她说着话的人,今天怎么就连尸骨都没留下来。
而洛天齐的事情在云都的上流社会也不亚于投下了一枚炸弹,虽然他并未担任环亚集团的职务,但是洛家这辈儿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况且他平日也是广结善缘,一时间真的让人唏嘘不已。
更何况,还隐约透着消息出来,说他是被人劫持了。这有钱人最怕的是什么,还不就是绑架。古往今来,这绑架有钱人的事情就从未断过。
香港首富还被敲诈过十个亿呢,要真是被这些亡命之徒盯上了,那就不只是大出血的问题了。
所以,一时间云都这些有钱人倒是有点人人自危的意思。
等洛老爷子回来的时候,许澜正在洛彦的别墅里住着呢。洛彦这几天都没有回来,不过他倒是派了保镖和护士过来,他让人将秋梓善和许澜两人送到了他自己的别墅,并没有回洛家大宅。
这洛建华一回来,见着家中已经挂上的白布,才真真叫撕心裂肺。他不过是去美国休养兼看望老朋友,可是不过走了一个月不到,回来儿子都没了。这让一个七十几岁的老人家如何受得了。
就算是洛彦强自忍了,可是眼眶还是红了一圈又一圈。倒是洛家童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抱着老爷子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茜茜,你扶着你妈妈先回房,”洛彦最后见洛家童拉着爷爷哭的实在太伤心,不由担心地对自己的表妹说道。
饶茜茜本是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读书,此次老爷子在纽约所以她也跟着私人飞机一起回来了。
一眼,没有说话,不过还是上前扶着她妈妈往回了房间。
洛建华虽然心还滴着血,可是却也知道到现在一切都是洛彦在扛着,不过关心地问道:“你妈妈怎么样了?”
“我让她在我那里休养几天,我怕她回来睹物思人,到时候更伤心,”洛彦垂着头回答。
洛建华一听浑浊的眼睛又涌上了一层水雾,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也好。你准备怎么办你爸的身后事?”
这么一说洛建华真真又要哭出来,一般年岁大的人眼泪并不容易流下来,可是这真到了伤心之处,光是想想都能哭。都说养儿防老,等自己去了也有个操办身后事的人,可偏偏现在变成自己操办儿子的身后。
在经历了丧妻之痛之后,洛建华不得不面前老年丧子。
“警方说找不回爸爸的遗体了,但是爸爸生前最喜欢热闹,所以我不想让他孤零零的走,”洛彦强忍着悲痛说道。
洛建华点了点头:“是啊,你爸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热闹了。你好好地送他最后一程。”
在一日后,但凡是与洛家有交情的家族都收到了洛家发来的丧信。虽然洛彦这几天只是回来呆了一会,不过神情都还算平静。秋梓善虽然担心,但是也明白男人不同于女人,他们就算心头滴着血他们也不会表现出来。
就在葬礼的前一日,秋梓善早早地在洛彦别墅的客房睡下。这几日她天天都陪着许澜,陪着她哭或者看着她哭。即便她没有做任何事,可是她也打心底油然升出疲倦之意。
半夜的时候,只听见外面呜呜地吹着狂风,劲风拍到窗棂的声音发出的震颤声让秋梓善在睡梦中清醒过来。
她慢悠悠地张开眼睛,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从出事那天起,她几乎都没有见过洛彦,她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休息。
就算是他匆匆而来,也表现地格外平静,让秋梓善连安慰的话都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她翻身准备再睡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是有人在开隔壁的房间。
秋梓善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随后又慢慢放松,她掀开被子垫手垫脚地朝着门口走去,等她走到隔壁时就看见一直紧闭着的房门露出了一条细缝。
就在她在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她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抽泣声。
随后那样的声音越来越大,可是接着又压了下去,但是接着又是一阵沉闷地哭声,这不同于女子尖利地哭泣声,却一声声如同刀般插在秋梓善的心中。
她捂着自己嘴靠着墙壁,拼命压抑着要从喉咙溢出的声音,她只敢这么默默流眼泪,连伸手推门进去的勇气都升不出一丝。
房间里传来的声音,犹如野兽受伤之后独立舔舐的悲戚声,明明你能感觉到他的痛苦,可是你却无能为力。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痛苦的样子,他甚至不愿让人看见他哭泣的模样,即便有人认为他冷血无情。
等房间里的声音不再响起,秋梓善才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她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脸颊,匆匆上了床铺。
而没过一会,自己的门果真被推开了。
只听着推门的声音,秋梓善只觉得自己的眼泪已经忍不住要流出来。可是她只能强忍着,连带着连身体的颤抖都得忍住。
洛彦只是在床铺旁边坐了一会,在掩了掩了她的被子之后,又离开了。
这一夜,注定是没有人会睡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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