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幽幽地站起来,站在窗前发呆。
刚才脑海中闪现的画面,居然……居然是她的过往。
阿琛!莫问!
她是南陵的女帝,是西越的皇后。
眼中一片冷芒,她记起来了,所有的一切都记起来了。三年前的盛世婚礼和那一拨又一拨的黑衣人,还有她的逃窜,最后的失忆……
记忆一点点恢复,三年前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她,真的不属于这里。她的如白玉一般的手,就该看出来的,她不是一般人的女儿。以前她就怀疑自己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却从未没想到自己还有更高的身份。她想去找回自己,可是看到白发苍苍的两位老人,她又心软了,几次下来就绝了心思。
要不是今天忽然想起来,她是不是依旧沉浸在迷茫中,让阿琛和莫问等待?
不,她不能沉浸了痛苦之中,她要回去看看莫问,看看莫潋琛。
只是……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阿琛不来找她?
思虑再三,易谨宁收起悲戚,决定明天就跟爹娘拜别。她要回到宫里,告诉莫潋琛她很好,告诉莫问她很想他。顾家人对她的照顾,她会用锦衣玉食来报答,至于王强,只有等来世了。
第二日,易谨宁将自己恢复记忆的事情告知于二老,怀揣满心的不安,踏上了回宫的路程。
三年了,阿琛是否还记得她?
在这乡村野外,宫里的事情,她是一无所知,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想知道。如今,她却急切想想知道这三年来宫里发生了哪些事,她忽然消失了,莫潋琛为何不来找她。
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她背上的包袱有老人家准备的干粮和一些碎银子。顾不得身后王强期盼的眼神,她只想赶快回到自己儿子和丈夫的身边。
来到锦城热闹的街上,易谨宁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五年了,她又回到了这里。
她正回忆着五年前发生的一切,耳边一阵大喊,“请大家退至两旁,皇上和皇后娘娘出巡普宁寺,请大家让让!”
那官兵虽然喊得很大声,却对百姓很有礼貌,不像以前那般粗鲁地推开百姓。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行驶过来,易谨宁知道车上必是皇上皇后无疑。可是谁来告诉她,皇后是谁?她不是不在么?
一阵风吹过,掀起车帘。那马车内的人刚好就在易谨宁的眼皮子底下,那人……
她是假的,假的!
易谨宁怎么也想不到,原来阿琛不是不来找自己,而是他以为自己就在他身边。那个人,她是谁?难道阿琛没有认出来?
不行,阿琛一定是没认出来,一定是的。
她要阻止阿琛继续被迷惑,一声莫名的呼喊叫出了口,“她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街上很吵,人来人往。那马车已经远去。
那个车上的女人,好似听到了扯下人的呼喊,诧异地掀开帘子来看。
“怎么了?”
莫潋琛抱着莫问,见塔乌尔往外看,以为她又有什么花招,瞪着眼警告。今日是先帝的忌日,他们失去普宁寺为祖宗上香。自那宗庙出了事,被封了以后,祭祀祖宗就改为了在普宁寺,既不铺张浪费,又显得庄重敬祖。
这女人最好别给他又像前两次那样给他惹出事来,连小莫问都恶狠狠地瞪了她一下,极为不快地扯着身上的袖子,将拿袖子当成了眼前的女人,为什么母后还不回来,这个女人好几次都要打他了,要不是父阻止,他一定会被打死。
幸好父皇发现,不再让他住在凤仪殿,解了他每日面对着这女人的痛苦。小莫问摆摆手,将扯皱的袖子拉平,又窝进了莫潋琛的怀里。
忽然……
“莫问,阿琛……”
马车外隐隐约约的喊声带着急切传进了莫问的耳朵,那声音他不太记得了,但是那人喊得名字,好像是他和父皇的。
他赶紧掀开车帘,隐隐约约可以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焦灼的身影,那个人竟是——母后。
“父皇,是母后,我听到了。”
小莫问不是耳力好,也不是功力深,这只是他与易谨宁之间的心心相印,那一份母子之间的浓浓血水的呼应。
莫潋琛也凝神深思,耳朵动了动,努力想听清是否有人在叫唤,却是听了许久都不曾听见。
“父皇,是真的,我听到母后在叫我们。你先让车停一停,我真的听到了。”
小莫问挣脱父皇的怀抱,自己掀开车帘,往外边探了探,见看不着,又让车夫停车,自己下了车等在路边。他有预感,他的母后就在附近,并且在叫唤他。
“问儿,阿琛……”
那一声声呼唤终于由远及近,来到莫潋琛的耳旁,她问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三年了,本以为早就死掉的宁宁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他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那焦急的身影拨开层层人群,来到马车旁,她气喘吁吁地趴着膝盖,直喘气。
“累死我了,你们就不会等等人家!”
易谨宁一身村姑打扮,头发梳成简单的两个麻花辫,发上还别了一枚好看的野花簪子,整个人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莫潋琛愣在当场,他找了她这么多年,没想到她竟在农家。这是他怎么也无法想象的到的。
“母后!”小莫问扑倒易谨宁身上,嚎啕大哭,“问儿找你很久了!”
我也找你很久了!莫潋琛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