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落也着急,所以悄悄推演过自己的婚姻,结果都是不正当爻。
善易者不卜,术士无法替自己和自己关系、亲近的人推演命理。
陆落算不出自己的婚期。
当初定下景耀五年的腊月初三,师父和石庭都说过,这个日子很合适他们。
那时候,师父和石庭并不知道柏兮会捣乱。
“五娘,你放宽心!”颜浧拉住了陆落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下。
陆落颔首。
她想说些情话,却本能的羞涩,有点说不出口。
陆落每天早上醒过来,想到颜浧,心里倏然就温暖,很有动力爬起来。
她想把这话告诉颜浧,可觉得太矫情了,说不出口。
“很快了,是不是?”陆落问颜浧。
“是的,很快了。”颜浧点头。
两人正相依偎着,有护院在门口,喊了声“将军”。
从前的部下,依旧称呼颜浧为“将军”。
陆落心里一空,莫名就很害怕,害怕赵州失守。
“何事?”颜浧的声音里,也有掩饰不住的焦虑和烦躁。
“将军,方家二少爷来了,想见将军。”护院道。
颜浧松了口气。
陆落同样。
方家就是方尚书府,颜浧的外祖母家,二少爷是颜浧很尊重的表兄。
“我先走了。”陆落起身,匆忙整理自己的衣襟,又拿出随身的小铜镜照鬓角。
颜浧失笑。
“你这样躲出去,也能遇到他,反而显得你心虚。”颜浧道。“你坐下,大大方方的,还怕人啊?”
陆落轻轻瞪了他一眼,说:“别胡闹了。”
想了想,陆落也觉得颜浧所言不错,现在出去,方家的二少爷也是能瞧见她的。
陆落坐在一旁。安静喝茶。
方家二少爷很快就进来了。
看到陆落。他有点吃惊,同时口吻熟稔:“五娘也在?”完全把陆落当弟媳妇,就像家里人一样。没什么虚套的。
陆落起身,和他见礼。
方家二郎颇为急促,不顾陆落在场,对颜浧道:“三郎。他们丧心病狂,你去劝劝他们。我着实看不过眼了!”
陆落听到这话,就很后悔自己没有走。
她不想听人家的秘密。
她犹豫了下,自己悄无声息溜出去,是否可行。
看了下方家二少爷。正站在进门的地方,陆落若是起身,他们会注意到。
陆落沉默坐着。
颜浧一头雾水。问:“他们怎么了?”
“他们抓到了秀儿的兄长,正逼问他。看样子都不打算送官,要动私刑了。”方二郎焦虑说。
颜浧还是不太明白。
方二郎正欲解释,回眸看到了陆落,道:“此事五娘知道的啊,就是我们家犯煞,阴煞入宅,阖府撞鬼那件事.......”
陆落也觉得秀儿耳熟。
只是这名字普通,又时隔两年,她有点忘却了。
方二郎这么一提,陆落就记得,方家的大公子有恋|童|癖,喜欢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家里有个小丫头叫秀儿,是老夫人身边的,被大公子逼死了。
秀儿的父兄报复方家,给方家布了个风水阵,让方家府上的巨门星失令。
巨门星失令,招阴灵,就是阴煞,于是阖府都会被阴煞纠缠,产生幻觉,所有人都撞鬼。
方家的案子,是陆落到京里的第一个风水案,她非常清楚。
“抓到了秀儿的兄长?”陆落也吃惊,“他在哪里?”
秀儿的父兄给方家布置的风水局,只是恐吓作用,没有杀意。
从风水局的布阵上看,秀儿的父兄是受人指点,他们自己不是术士,而且指点他们的人,术法极其高超,可心存善意,没有见血光。
“不可害了他!”陆落道,“他背后有高人!”
方二郎连忙点头:“正是。”
“到底怎么回事?”颜浧还是不懂。
陆落不再解释什么,让方二郎领路,自己亲自去趟方家。
颜浧也跟着去了。
路上,陆落把事情,仔细解释给颜浧听。
颜浧听明白了原委,脸色似严霜倾覆:“老大还这德行?我还以为他已经改好了。既然如此,何必直接杖毙他?”
颜浧回京,方家的风水案已经风平浪静,说起此事,方家觉得不光彩,不会主动告诉颜浧是怎么引起的。
颜浧也没问。
到今天他才知道原委。
方家大少爷吃了次亏,这两年是收敛了些,至少没再闹出事,颜浧还以为他改过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方二郎道,“你别多问,大伯听了不高兴!”
颜浧是把方家当自己家的。
自家的丑闻,就像是自己的丑陋,都要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遮掩几分,颜浧同样。
颜浧当着陆落羞于启齿,没有再提了。
方家抓到了秀儿的哥哥,因他对方家不利,他们肯定要逼问他背后的术士,除掉隐患。
方二郎不同意。
在方二郎看来,是方家有错在先,应该积德,放了秀儿的兄长。可惜他的话没什么用,方家没人听他的。
他找到了颜浧。
老夫人和方尚书都听颜浧几句,让颜浧来劝,更有效果。
“三郎,你一定要劝他们积德。”方二郎再三叮嘱。
“这不是积德与否,对方已经手下留情了,你们若是触怒了他,阖府难保。”陆落道。
方二郎深以为然:“五娘,你这样才是厚德福家的性格,三郎能娶了你,是他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