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二老爷和王家四老爷谋和此事,原本很顺利,目的是让千丝斋的染坊一个月没有活做。
主要是针对滕元娘。
这空闲的一个月,孟二老爷再派二太太登门去挑拨,说千丝斋可能不行了。
滕元娘要维持家中生计,又是没见识的小姑娘,心中没底。她没事可以做,空闲下来,年纪小沉不住气,孟家二老爷许以重利,就拿下了她。
孟二老爷对滕元娘势在必得。
他看过千丝斋的布,精美万分,可以一举成名。
孟二老爷也想走陆落的捷径,用高昂的价格去赚钱。
滕元娘是孟二老爷的底气,有了这个底气,孟二老爷就可以闹分家,自立门户。将来,他要将孟家的大老爷和其他兄弟,都踩在脚下。
这个宏伟蓝图,孟二老爷在一点点筹划,百密而无一疏。
请到滕元娘是孟二老爷计划的第一步。
为了完美实现这个计划,他已经给了王家四老爷四百两银子,又让二太太提了价值一百两的礼品去滕家。
这五百两花出去了,他不能打了水漂,必须要见到结果。
所以,他轻易不会放弃。
当然,他请滕元娘,从一开始就不是想好好用她,而是想让邹稻偷学她的手艺和染色秘方。
若是滕元娘不给,孟二老爷也不介意再用些卑劣的手段。
谁家发迹是光明正大的?
发迹多少有点不堪,但只要发达了,总会有人粉饰太平。
二太太说,千丝斋已经从常家进布了,二老爷不太相信。
若是真的。滕元娘就要忙碌起来,她心里就踏实了。
她一踏实,二老爷十成的把握,就变成了七成。
“怎可能?”二老爷蹙眉道,“常家的订货早就订完了,绝不会再给千丝斋的。”
陆五娘没那么大的体面!
江南的豪商们,每年都进京巴结权贵。常家也不是没有靠山的。所以不会为了巴结闻公公,就打乱自家的出货,出布给陆五娘。
而陆五娘。也不像是利用她叔公的名义横行霸道的主。
“可陆姑娘就是这么说的啊。”二太太道,“难不成我骗你吗?”
“你别急,我再派人去打听,看看怎么回事。”二老爷眉头蹙得更深了。
半天之后。打听的人就回来了,说千丝斋的染坊没有停工。滕元娘今天不过是她母亲生病,才在家一日。
他们有了新的白坯布。
“真的有了白坯布?”孟二老爷这会子才吃惊,他完全没想到,“陆五娘用闻太监的名头出来作威作福了吗?”
他在动歪心思。要不要派人去参奏一本。
不过想想,江南的官员估计不太敢。
孟二老爷的自信满满,倏然动摇了下。这一动摇。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他不能灰心,因为他已经计划妥当了。不会半途而废。
小小的波折是有的,却不会影响他的大计。
“不管王家了。”孟二老爷道,“你继续去请滕元娘,五百两的月钱,一定能请动她的。她自愿要走,我不信陆五娘会迁怒咱们。她敢迁怒,咱们就派人到处说她的坏话,看她要不要名声了。”
二太太心里发虚。
陆落已经撞见了,再去挖滕元娘,陆落肯定会迁怒。
只是,丈夫勾勒的宏图,也打动了二太太。
人不冒险怎能成功呢?
这么想来,二太太就豁出去了。
王家的事,被他们夫妻忘到了脑后。
他们没心思管王家的死活。
孟二太太迫不及待,当天黄昏的时候,又去了趟滕家。
对她的频繁来访,滕家可能习惯了,居然毫不惊讶把她请到了内院。
内院里,滕家的小孩子们都回房了,只有滕元娘和滕老太在跟前。
“滕老太在场更好,她肯定比她孙女更市侩、爱财,她一定会劝说滕元娘答应的。”孟二太太想着。
她这么想的时候,滕元娘就先开口了。
“二太太,您又是送礼物,又是许诺送丫鬟,今儿白天来一遭,晚上又来一遭,到底什么缘故?”滕元娘问,语气里有点不耐烦。
她祖母就轻轻看了她一眼。
滕元娘这才将不耐烦收敛。
孟二太太不和她一般见识。
终于到了开门见山的时候,孟二太太也不遮掩了。
从前的遮掩,是想从感情上拉拢滕元娘;如今,他们夫妻是打算用钱,所以感情就不那么照顾了。
“滕姑娘,二老爷很器重你,想请你去孟家的染坊做场头大师傅。”二太太笑道。
滕元娘很机灵,问:“既然是请我做场头大师傅,怎么大老爷不来?我记得孟家是大老爷当家的。”
“大老爷和二老爷,还不是一样的吗?”孟二太太笑道,“此前请你,是二老爷的心意,月钱也是他出,二老爷知晓姑娘工艺精湛,想出五百两的月钱,请姑娘做场头大师傅。”
说罢,孟二太太就紧紧盯着滕元娘和滕老太,想看清楚她们脸上的惊喜。
不成想,滕老太没什么表情变动,滕元娘则只是稍微吃惊了下,没有喜。
“二太太,你们如此下血本,只怕是要分家吧?”滕元娘问,“是不是想令立炉灶,请我去独当一面?”
孟二太太的目的,是打动滕元娘。
她说完月钱,滕元娘完全没反应,让孟二太太震惊,她的虚荣心也没有得到满足。
这么一大笔钱,她们是没听懂吗?
如今听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