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方才凤止歌所说的话……
萧靖北虽然与凤止歌成亲不算很久,但他多少对凤止歌的性子也有了几分了解。凤止歌是个表面上看淡然,实则非常骄傲的人,像她这样的人,是不屑于说谎的。
这么说来,止歌真的一点也没为他的安危担心?
因这一句话,萧靖北心乱如麻。
只能说,无论男女。只要一头扎进“情”之一字里。便总会失了往常的敏锐。
心头的慌乱表现在外,让萧靖北的面上多了几分惶然与不知所措。
他像冰块一样心中不知冷热的活了二十来年,却不想遇到了一个心头似乎比他还要来得冷的人。他想将那人的心捂热,到如今却发现一切只是徒劳,叫他如何能不惶然无措?
凤止歌将萧靖北的表情看在眼里,却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之间露出这样的副好像随时会哭的样子。于是伸出两根手指一左一右的戳着萧靖北的脸,“你这又是怎么了。可别哭出来啊,我可不会哄孩子。”
哪怕心头难受得紧,萧靖北仍不愿被凤止歌比作孩子。
他将凤止歌的双手拉下来紧紧握在手中,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止歌,你真的一点也不为我担心吗?”
话问出口后,萧靖北紧紧盯着凤止歌的脸。生怕一眨眼,就错看了凤止歌脸上的表情。
凤止歌毫不犹豫的点头。
“我当然不为你担心!”她回答完这个问题。紧接着又道,“与其作无用的担心,我更倾向于直接派人保护你的安全。”
一语地狱,一语天堂。
萧靖北的心情,就随着这两句话而忽上忽下,直到最后高高飞扬。
他从没有过像如今这般的感觉,可以因一个人的一句话而心情低落,也可以因同一个人的另一句话而如沐阳光。
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到底有什么魔力,但他也知道,至少在自己心里,这个女子始终无可替代。
意识到这一点,萧靖北心里有些尘埃落定的平静,也有些莫名的喜悦。
他忍不住伸手将凤止歌搂入怀里,紧紧的,就仿佛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止歌,有你在,真好。”萧靖北道。
他想,他这辈子最大的幸事,就是当初在湖州被追杀,性命垂危之时,遇到了突然出现并救了他一命的凤止歌。
他不仅从她手里捡回了一条命,也得到了日后一点点向她靠近的一条线。
如今的他,是如此感激当初那短暂的相遇。
凤止歌好歹也与萧靖北做了一段时间的夫妻,对他时不时的就喜欢触碰她也已经有了些习惯,因为并不反感,倒也由得他去了。
她就着先前的问题继续思考下去,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如今冲突还未暴发出来,你的安全倒也无虞,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会安排几名暗卫护在你左右。”
说到这里,凤止歌猛然一顿。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两条细致的眉间于是多出一个小结。
凤止歌是知道自己的性子的,她并不是什么悲天悯人之人,于她来说,若是个无感的陌生人,就算是眼瞅着人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动容。
当初在湖州时,之所以会伸出手搭救萧靖北,也不过是因为在萧靖北身上看到了曾经自己的影子。
可如今,为何在意识到萧靖北会有危险,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拨出几名暗卫来保护他的安全?
当初寒素一手训练出来的暗卫,在当初与赵天南和寒素一起打天下的老人耳中,可是赫赫有名的,就算赵天南如今手里握着的那些皇家死士,比之当初寒素的暗卫也有所不如。
只不过,后来寒素身死之后,她手下的那支暗卫也似从来没出现过一般隐到了暗处。
也不是没有人对这支暗卫起心思,可是寒素亲手训练出来的这些人本就是凌驾于普通精锐之上的,查不到任何消息也是极为寻常的。
也有人打的主意是探得寒素当初训练暗卫的方法,准备自己也依葫芦画瓢的养出一支精锐来,却不曾想,寒素根本就未曾对此留下只言片语,就算有那记性好的人。回忆起当初寒素的训练手法将之用到自己的人身上,暗卫没有训练成,反倒将手下好手折扣了好几个。
于是,当初那些身手让人惊艳的暗卫,也就从此只成了一个传说。
因这些暗卫太过出色,还曾一度成为寒素的象征。
萧靖北如今无疑被许多人关注着,若真是遣了暗卫在他身边。真到了他遇到危险时。这些暗卫就很有可能被当初的老人道破来历。
到那时,若是赵天南联想起当初寒素临死前留下的那个预言,哪怕他再怎么觉得不可置信。只怕也会对凤止歌的身份存疑,那凤止歌可就没有如今这隐于暗中的优势了。
对赵天南来说,这世间若是有一个人是他绝对不允其多活片刻的,那么这个人必定就是寒素无疑。
他既已杀她第一次。自然不会介意再杀一次。
凤止歌将这些想得清楚明白,若是这个时候因暗卫之事而惹来赵天南的注意。很有可能,她与寒老爷子精心布置的计划就会有被发现的危险。
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也并未觉得自己派遣暗卫在萧靖北身边的举动有不对的地方。
想了片刻得不到自己为何如此做的答案,凤止歌微歪了头放弃再想。
她本就是个极为护短之人。萧靖北如今怎么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