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试铁券!”
徐镛低呼起来,连忙拿在手里。他是行武的,武举是武将子弟们的大事,他就是没见过实物,光这种牌子的拓本也见过无数回了。“你是怎么弄到的?!”
他正头疼着,怎么会不惊喜。
杨氏听说这就是免试铁券也不由走过来。
徐滢托腮笑道:“这就是我答应帮宋澈捉梁冬林的条件。”
徐镛想起她跟宋澈在外奔波那一夜,神色又黯下来。“哥哥没用,竟让你涉险去替我挣前程。”
“言重了。”徐滢耸耸肩,“宋澈虽然脾气臭点行为幼稚点他又不是坏人,而且我们去的是朝廷的卫所又不是土匪窝,就算险些被梁贼加害,你以为他就真的能得逞么?宋澈可是端亲王的嫡长子,他出远门身边怎么可能只有六个人跟随?”
别的事情她真不清楚,宫闱里的事她可知道的太多了。有侍卫加影卫,轻易能要得了他们的命?只是梁冬林过于胆大了点而已。
徐镛微怔之后倒也引以为然,不过他仍是道:“下次别这样了,哥哥的事情哥哥自己来。”
徐滢笑道:“我不想嫁给崔嘉,哥哥不是也在给我想办法么。”
徐镛扬扬唇,摸了摸她头发。
廊坊这事很快就有了结果,梁冬林徒十年,没收所有财产,发配去西北修关卡,而且永不录用。
其实徐滢私下觉得这样的处罚还是轻了,但考虑到皇帝跟宋澈要唱黑白脸,以长远计,又表示理解。
群龙不可无首,剩下的便是斟酌这千户长的人选,以及如何平复下方军户们的怨气。
徐滢到衙门的时候屁股都没坐热宋澈就把她叫到了房里。
“那个,你不是挺会文墨吗?照这个写份折子。”宋澈坐在公案后,满不自在地丢了张纸给她。
徐滢拿来看了看,是请求皇帝指派人选去廊坊的折子。
正事上徐滢从不含糊,何况端亲王还发了话让她帮着宋澈。
她看了看就把纸放下。说道:“既然大人还是采纳了下官的意思,那下官就索性再多说两句。下官之所以提议请皇上指派人进廊坊卫,而不是请大人或王爷自己斟选,主要是因为此地是大人首捷之地。之后要发挥的作用将是很关键的。
“如果新上任的将官是王府指派的,来日成了气侯,只听命于王爷和大人,就是皇上不在意,朝中总会有些人瞎起心思造谣生事。所以这人还得由皇上自己或是太子殿下来指派。再由大人来任命方为合适。”
宋澈眉头蹙了蹙,“你说的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不就是让你写折子吗?”
皇帝待他再好那也有君臣之别,如果往下全chā_tā自己的人岂不是平白惹人猜疑?
所以他也早就想好了要请皇帝和太子来任命人选的。
谁知徐滢道:“既是这样,就不宜写折子了。”她把纸推过去,“折子一经兵部内阁,廊坊不管什么人接任大伙便都知道是皇上指的,如此卫所与皇上的矛盾仍被挑起不说,日后捉到犯事官员再挑人接任,对大人行事可就十分不利了。”
皇帝对卫所的横行霸道并不是不知道。每年都有折子雪片般飞向宫中,可是没有证据告状有个屁用。掌领卫所的将官有田有地有人马,一旦毫无准备下激发了矛盾,那这天下就甭想太平了。
当然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还得得强势镇压,可眼下能想办法徐徐图之不是更好么?
所以皇帝纵然知情,也明智地暂且不跟下面撕破脸,如今想想,把揣着腔热血而且又刻板执拗的宋澈调到佥事位上,恐怕也是他的一着棋。
只有这头炸毛狮子,才有撕扯那么多卫所将官织成的网的斗志与勇气嘛。
宋澈盯了那草稿默了半日。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我该私下里跟皇上说?”
徐滢扬眉:“从大局着想此举能够排除日后一切隐忧,从小处说,又可以避免许多头疼事。所以大人最好还是快点进宫,千户长的位置可不算低。盯着它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任免权皇上授予了大人,大人想想您还能清静得下来么?”
宋澈收回目光,再瞥了桌角那堆帖子一眼,装作看起书来。
怎么她说的每一句都似乎很有道理……
午饭后宋澈就进了宫。
走到宫门下他还犹豫了片刻,他从来没想过堂堂正正的公事还需要私底下说,这不是小人行径么?要是从前徐镛这么劝他。他一定会把他臭骂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挣扎着,又还是听话地来了。
先试试再说吧,要是皇帝骂他,他转回去再骂他也不迟。
破着头皮进了殿,皇帝正在批奏折,听他说明来意,心里就动了动。
“这样的事你怎么没上折子?”
他斟酌着道:“澈儿毕竟年轻,对朝中官员的了解肯定不如皇上有数。廊坊是我拿下的第一个成绩,我想从这里开始做起,皇上指个人给我,我办起后面的事来也能放心大胆。上折子的话要经内阁,我不想求助皇上的事弄得人尽皆知。”
皇帝略顿过后,哈哈大笑起来。
再盯着他看了会儿,说道:“这真是你自己的主意?”
他又脸热了热,隔半刻后说道:“不是,澈儿本是要上折子的,是徐镛说不用。”
皇帝凝眉唔了声,捋须沉吟了会儿,然后走到他面前,“你先回去,朕琢磨好用谁再回复你。”
宋澈大喜过望,连忙颌首出了殿。
廊坊是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