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劝道,看这架势,应该还要等好一会,正月的天气还冷的很,顾氏本来就有肺病,再在这冷风里站一会,那病情肯定会恶化的。
顾氏听白梨说的有道理,在紫竹和白梨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白梨正准备也跟着上去,就看到柯英穿着一身皂服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嫂子!”
他走到马车前唤了白梨一声,白梨被他这声嫂子雷了一下,但是还是立刻淡定了下来,谁让徐守云是他们的头呢。
“柯……捕快!”白梨简直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们了,肯定不能和以前一样称呼柯大哥了,只能如此称呼了。
“嫂子,徐头看到阿树了,知道你们过来了,让我来告诉你们一声去那棵榕树下面等,一刻钟之后林姑娘她们应该就会出来了。”柯英快速的传达了徐守云的话后,告辞了一声,又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挤进了衙门里。
白梨看了一眼柯英指的大榕树,那棵榕树位于衙门的左前方,因为人群都挤到衙门门口了,那里反而很空旷,白梨让阿木将马车赶过去,“我们去那里等吧!”
上车时,白梨忽然听到人群中有个大爷用高亢的嗓音道:“这个怀扒皮,他也有今天呀,坏事做尽的杀千刀,还流放什么呀,直接判个斩立决多好!”
怀扒皮?白梨记得知府衙门里的师爷就是姓怀,那么现在是在审问怀师爷了,也不知这个怀师爷做过什么了,让这个大爷这样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好像知道白梨在听什么,阿树等白梨上车后,待阿木将马车赶到大榕树下,主仆几人等待时,阿树对白梨道:“少夫人,您是不是好奇那个怀师爷的事?”
白梨撩起车帘,点点头,“是啊。那个怀师爷做过什么事?一个师爷竟然让百姓这么痛恨?”
阿树故作高深的道:“少夫人,这您就不知道了,就您的小姑父,那个吴家的秀才。还与这个怀师爷有着渊源呢!”
“吴尚?”白梨不解,“他虽是秀才,但是还没有入仕,与官府中人即使有交往,但是应该还不太深吧?”
阿树摇头道:“这其实在封城不是什么秘密。很多读书人都知道,吴秀才的秀才功名来路不正,他的才学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他取得秀才功名的,最起码不会成为封城最年轻的秀才,这其中就有着这怀师爷的手笔,更加因为怀师爷私下做的小动作,本来很多有才之士反而名落孙山,如吴秀才那样才学一般的却是榜上有名,只是怀师爷背后有知府大人作为靠山,别人就算想找他麻烦也不成的。现在他们都这样了,大家还不痛打落水狗。”
其实阿树本来想说吴尚才学浅薄,人品拙劣的,但是考虑到那毕竟是白梨的长辈,他才稍稍将出口的话润了润。
看白梨好像还不能理解,阿树继续道:“那吴家本来也算富裕人家,就是因为吴秀才的那个秀才功名,家资全进了怀师爷的口袋,所以现在听说日子过得比较清苦。”
他这样一说,白梨反而相信了。因为她想到了吴家一家人去自家蹭饭的场景,只为吃一顿好的就那样不顾脸面。
听阿树说了这些,那这吴尚恐怕一辈子也是考不中举人的,不知白老爹和余氏知道这个消息是何感想。反正白梨的心里是挺复杂的。
和阿树聊了聊怀师爷的事情,白梨看着知府衙门前不减反增的百姓,不用阿树说她就知道这个怀师爷做的坏事肯定不仅是在科举考试上,盘剥百姓之事肯定也没少做,否则普通老百姓哪里会氖澜纭
“阿梨,看这架势。秀儿她们恐怕一下子出不来!”顾氏伸头看着车窗外闹哄哄的人群,不禁有些担忧。
“没事的,反正秀儿姐她们今天肯定会出来的,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就是。”白梨安慰道。
自从看到顾氏孤独的身影,她就知道顾家肯定是放弃了林秀母女,怕惹麻烦上身是一个方面,更多的恐怕是林秀不仅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以后恐怕还要靠他们养,以邓氏的势利,又怎么会去管无依无靠的小姑子一家呢。
“只是耽误了你的功夫!”顾氏有些不安的道。
“顾婶,你说的什么话呢,秀儿姐和我那么好,在这里等等她算什么。”白梨拍拍顾氏放在膝上枯瘦的双手,安慰道:“秀儿姐算的上是我的启蒙先生,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劳不是应该的吗?”
顾氏知道白梨这话纯是安慰之语,但是即使这样,也让她很感动,这个时候如果没有白梨的帮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正在和顾氏说话的时候,阿树忽然道:“少夫人,小的好像看见亲家二老爷和二太太了。”
白梨转头一看,那从人群中挤出来面色颓然的一对夫妻不是白大贵和童氏又是谁,二人都佝偻着腰,低垂着脑袋,一副颓败的模样,白梨看那架势,就猜到白樱的事情没有任何让他们期待的意外情况发生,看到他们出来,白梨将车帘拉上了,倒不是怕他们,而是这个时候白梨不想在外面和他们起冲突。
可能是心情太过沮丧低落,白大贵和童氏也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大榕树下停的马车就是徐家的,径直离开了衙门前,往家去了。
又等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白梨看到人群喧闹着渐渐散去了,所有的犯人应该都审问完了,等人群散的差不多的时候,从衙门里走出一个窈窕的身影,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虽然蓬头垢面,衣衫凌乱,步履蹒跚,但仍然不减其清丽的颜色,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