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摊一直摆到午时左右,午时后的时间属于夜市,摊主要另交摊位费,他们这个摊子早已有人租用了。
只是这天还没到午时,她们就撤摊了,今天生意好,准备的馅料都卖完了,因时间还未到,顾氏和林秀准备再守一会,他们母子四人心情极好的往家去,韩氏推着木板车,白梨背着小妹,看着韩氏嘴角噙着一抹满足的笑,白梨问道:“娘今天心情很好?”
“今天生意好,连肉馅馄饨都卖完了。”
“娘的手艺好,我们家的馄饨又实惠,刚开张的时候人们不知道味道如何,自然来吃的人少,现在慢慢的传出了名声,自然生意就好了,难道娘没发觉,这个月比上个月卖的就要好?”
“也是,前几天虽然没卖完,但是剩下的也不多了。”
中午木坊管饭,白大富并不回来吃饭。因此母子四人回到家,做了玉米糊糊,清炒个白崧,切了半碗咸菜,因为今天生意好,韩氏还蒸了个鸡蛋羹,正将菜端上桌,听到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肯定是大姐回来了!”白松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就要去开门。
“喔,大姐回来啦!”小妹阿桃也跟着跑出去。
“别急,我来开门。”白梨好笑的看着因为太矮够不着门栓而一跳一跳试图触到门栓的白松,走上前去,拉开了门。
门外站的果然是大姐白杏,笑盈盈的立在门前,冬日的阳光将她照的如镀上一层金辉,让人感觉温暖而宁静。
“大姐!”三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阿梨、阿松、阿桃!”白杏走进门,笑着问道:“娘呢,今天收摊怪早的,我到西门大街去找你们,顾大婶和秀儿说你们已经回来了。”
“娘在厨房呢,今天生意很好,未到晌午所有的馅都卖完了,没得卖就回来啦。!”白梨摊摊手,“大姐和二舅他们一起回来的?这次到外婆家去,学到不少吧!”
“二舅母还要过两天呢,二舅先回来上工去了,大舅母教了一些从前不会的针法,说是顾绣的一些技艺,和我们平常所绣无论是技巧还是配色上都不同,大舅母说她自己也并不精通,还是以前交她的那个绣娘顺便教她的,让我回来自己练练。”一说到刺绣,白杏满脸笑容,显然她对此很感兴趣。
“都在院中站着干嘛,我这又切了半碗咸菜,你们怎么还没进屋?”韩氏从厨房出来嗔道。
“吃饭喽!”两个小的这才回过神来,刚才他们也呆呆的站在旁边听白秀讲刺绣,虽然他们什么也听不懂。
吃过饭后,哄着两个小的睡了午觉,白杏就兴致勃勃的拉着韩氏和白梨说她新学的绣法,韩氏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还拿起针线和白杏一起绣起荷包来,她是典型的古代家庭妇女,针黹女红厨艺样样拿得起。每个月和白杏只靠绣品就能赚一两多银子,可惜没分家之前的钱都让祖母方氏拿去了,自己这个小家没存下一文。
耐着性子听了近一个时辰的绣经,也成功的将手指扎了几个血洞,白梨终于受不住了,“娘,大姐,我去前面秀儿姐姐家学认字,上次千字文才学了一半呢,再说,我学了字回来就可以交阿松认字了,娘以前不是说过,等以后家里稍稍宽裕一些就送阿松上学堂嘛!”
“娘,我说吧,阿梨坐不了多久的。”白杏笑道。
“我也知道她耐不下性子,但是女孩子家,针线总要学的”韩氏无奈。
“娘……”白梨撒娇,去揉韩氏的胳膊“我们在村里想学认字都没地儿学,二叔虽然读了十多年书,但是他从来不教我们,现在秀儿姐姐不让我交束脩就免费教我,多好的机会啊!”“大姐……你帮我劝劝娘嘛,针线我一定学,等把字认全了就学,现在让我学我也没心思学呀,现在我一脑门就想学认字”
“好了!“韩氏让她揉的都没办法做针线了,只得妥协,“我又没说不让你去,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莫不是投错了胎,否则为什么一门心思的想学认字。”
“那我走了!”听到韩氏一放话,白梨就快速的溜出了房门,她实在很庆幸,她的父母很爱她,虽然他们并不认为一个女孩子有必要识字,这是这个时代的局限,并不怪他们,但是看到她喜欢识字,他们还是顺从了她自己的意愿。在这个时代,小户人家,像她这样十多岁的女孩子,在家里不是做家务,就是做针线,已经算是半个劳力了。
“阿梨来了!”白梨刚到林秀家的院外,正准备敲门,院门就开了。
“秀儿姐,你怎么知道我这时过来?”白梨讶道。
“哪啊,你看我手中拿的是什么?”
白梨低头一看,果然,拿着一根扁担,脚旁还放了两只木桶,“顾大婶怎么舍得让你去挑水?”白梨惊讶。这倒不是她少见多怪,在五河村,别说像林秀这样十四岁的大姑娘,就如白梨这样刚刚十二岁的的小姑娘,在家挑水的也稀松平常。
只是林秀毕竟是秀才的女儿,早些年家境也还尚可,家里就她一个孩子,自然娇养。虽然这几年家境没落了下来,但是平日除非出去卖烧饼,家里的粗活顾大婶一般不让林秀做的。林秀人生的美丽,又是小户人家少有的识字姑娘,顾大婶希望林秀能够找到一个家境优越的婆家,自然不想把女儿的手弄粗了。
“我娘身体不舒服!”林秀很是忧愁。
“找大夫看了吗?大夫怎么说?”白梨也紧张起来,这里的医疗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