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之后,白大富和韩方就急着去木坊上工了,韩氏和白杏将白梨安置在炕上,韩氏出门买菜卖肉了,说晚上要请蒋大夫和徐守云他们吃饭,白杏在家擦擦洗洗打扫卫生,白松在练字,白桃在白杏身后似模似样的帮忙,也不知是不是在帮倒忙,全家就白梨一个闲人坐在炕上百无聊奈。
忙惯了的人,让她一下子闲下来,看着别人做事,她还真不习惯。“你就让我眼馋的,我还想坐在那里什么事情都不做,想睡觉就睡觉,想发呆就发呆呢。”白杏横了她一眼,嗔道。
“那姐,等我伤好了,我就好好伺候你一天,让你过一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白梨打趣道。
“算了吧,我可享不了那福。”白杏立刻摇手拒绝。
“你看吧,你现在知道我有多无聊了吧,哎,姐,你把那针线筐拿给我,我做一会针线。”白梨提议。
“娘说不让费神,伤身体。”白杏坚决拒绝,白梨见如此,也不多说。
等白杏到厨房去的时候,她立刻对着还在像模像样擦炕桌的白桃招招手说道,“小妹,过来。”
“二姐。”白桃啪啪啪的跑过来,仰着脑袋问道:“需要帮忙吗?”这丫头,真成了精。
“你去帮二姐把针线筐拿来,二姐就跟你说孙猴子大闹天宫的故事。”白梨诱惑道。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一大一小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白梨觉得自己这一次受伤不仅将腿划了,脑袋恐怕也划了,不然怎么这么幼稚,连和四岁的白桃之间都没有代沟了,权宜之计,权宜之计,她在心中安慰自己。
白梨一边和白桃讲故事,一般缝着一顶红色小绒帽,这是她从华锦坊扯得绒布,准备给白松白桃各做一顶冬日带的帽子,里面夹层里还放了一层薄薄的棉花,既暖和又轻便,这样无论是白松上学还是白桃在院子里玩都不需要带着白大富那个大大的毛皮帽子了来档寒风了。
“我还想你刚才那么容易就放弃了,没想到用上阿桃了。”一大一小一个做的兴致勃勃,一个听的津津有味,白杏忽然进屋嗔怪的看了她们一眼。
“姐……”白梨哀求,“大姐……”白桃有样学样。
“好吧,半个时辰,只能做半个时辰。”白杏妥协,走之前还嘀咕道:“以前不是最不爱做针线了吗?”
白梨和白桃相视一笑,像是偷了蜜的小老鼠。
半个时辰左右,杨氏提着一蓝子菜回来了,她的脸色有点凝重,进房后摸了摸白梨的额头,蒋大夫交代过这几天都要注意会不会再次发热,白梨等她放下手,才问道:“娘,你怎么了?谁惹你了?”
韩氏叹了口气道:“刚才我出门时遇见了冯大娘,她说秀儿要给沈家做二房太太。”白梨惊讶的睁大了双眼,“你是说林家的秀儿姐姐?”
韩氏瞪了她一眼,道:“可不是,我们还认识哪个秀儿。”
“这是怎么回事?顾婶子将秀儿看成心头宝一样,她怎么舍得秀儿姐给人做二房,娘,大娘是怎么知道的,她会不会弄错了。”白梨还是不敢相信。
韩氏摇头道:“是张家想为张三说秀儿这门亲,特地请了冯大娘做媒人,冯大娘一去,秀儿的那个舅母就将她赶了出来,说她们家锦心早就许给沈大员外了,让冯大娘哪儿来回哪儿去。锦心就是秀儿及笄时取的字。”
白梨皱眉沉思道:“那个沈大员外是不是封城四大富商之一的沈员外?”
韩氏点头道:“出了他,还有哪个沈员外。”又皱眉问道:“怎么,你见过他?”
看着韩氏一副紧张的样子,好像要娶二房的沈员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白梨解释道:“我见过他的太太,就是在秀儿姐及笄礼上见到的。她看起来人很和善的样子。”
韩氏又一叹:“再和善,对着丈夫的小妾又能和善到哪里去。我不知道玉琴是怎么想的。”
白梨一听,想了一下问道:“娘,冯大娘问顾婶子了吗?”
韩氏摇头,道:“冯大娘都没有见到玉琴,就被秀儿的舅母给赶了出来。”说完,起身往外走,“我还要准备晚饭呢,晚上家里叫人吃饭,我是看你和秀儿关系好,才来告诉一声,见到秀儿的话,也劝一劝,毕竟再富贵,做妾也不是个好出路。”
白梨点了点头,又愁起来,自从参加完林秀的及笄礼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哪有机会问她这事,难道上次她舅母给她办及笄礼,就是为了让沈夫人相看,否则以沈家的家世,怎么会参加一个普通小户人家女儿的及笄礼,白梨打了个冷颤,这样说这事不是临时起意的,而是谋划已久的,当时看秀儿姐的神色并不知道这件事,只是不知顾婶子是不是也被蒙在鼓里。
怎么才能见林秀一面呢,现在她生病卧床,又不能亲自到顾家去找她,再说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见到林秀,白梨苦思不得其解。
金花胡同,白大贵家
“爹,你说什么?”白樱不可置信的盯着白大贵,眼睛都瞪得发红了。
白大贵叹了一口气道:“阿樱,真不行就算了吧,爹虽然也看好那个徐捕头,可是他若对你无意……”
白樱没等白大贵说完,就疯魔般的猛摇头,尖声道:“爹,这辈子除了他我谁也不嫁,我是不会放弃的,就算他救了白梨,背了白梨又如何,他今天也陪我赏梅了。”
白大贵看了一下痴痴的女儿,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