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从大街上飞驰而过,践踏起阵阵尘埃。不明所以的百姓被马匹惊动,纷纷从屋子里探出头来。
“那不是秦王爷的马车嘛,这个时辰了,怎么还出门啊!”
“方才疾驰而过的,是赫赫有名的宁王吧?”
“瞧着那是进宫的方向吧?走得这么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一个接着一个的揣测,令百姓们惶惶不安。
皇城门口,好几辆马车停靠在侧,朝中的几位肱骨大臣也都先后赶到。
“不知皇上这么急召咱们前来,到底所为何事?文相可否知道些内幕?”几位内阁成员一致的看向同样身为首辅之臣的宰相,期望能够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文相脸色微沉,却还是极有涵养的没跟这些同僚计较,说道:“各位说笑了,本相如何能够提前得知消息。”
“文相,您就别瞒着咱们了。”其中一位身材清瘦穿着紫红色朝服的喧子上前一步,腆着笑脸,道:“谁不知道咱们这几个人当中,您是消息最灵通的一个。同僚一场,透露一下又何妨?”
文相瞪了这人一眼,说道:“本相跟你们一样,同样对宫里的情形一无所知。”
“不可能吧?!”
“文相什么时候也爱开玩笑了?”
“文相太谦虚了,可谦虚过了头就是傲慢了…”
文相微扬着下巴,不想搭理这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即便他真的知道,也不告诉他们,急死他们!
见文相嘴巴紧的很,其他几位大臣也不好再追问,只得聚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
随着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宁王骑着宝马良驹飞驰而来。不愧是文武全才的宁王,一个漂亮的抬手紧紧地勒住缰绳,堪堪在距离这群文臣不足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宁王爷!”文官们见到这位亲王驾临,都收起轻谩,恭敬地上前行礼问安。
宁王与文昌帝给人的感觉不同,他身材颀长,俊美儒雅。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腰上系着同色调的玉带,尊贵气质浑然天成。与一般皇室子弟的冷傲不同,他面上总是带着亲切的笑容,少了一份疏离感。
宁王朝着众人微笑颔首,道:“各位大人都到齐了?”
“宁王爷,您先请。”几位大臣让出一条道来,让宁王先行。
宁王也不矫揉造作的推辞,率先大踏步的向着皇城走去。
秦王府的马车动作最慢,等到皇城的时候,门口的几位大人早已不见踪影。秦王爷在管家的搀扶下,挪动着胖墩墩的身躯从马车上下来,嘴里还微微的喘着气。这大热天的赶路,着实是令人不适。
“王爷,小的在门口等着您。”管家目送着秦王爷远去,恭敬地守在马车旁。
秦王摇椅晃的甩着衣袖向前,哪里还有空理会其他。
紧赶慢赶,秦王爷总算是在规定的时辰之内赶到了勤政殿外。
“皇上宣两位王爷和几位大人觐见。”高全盛亲自出来传话,可见皇上对此次召见的重视。
宁王和秦王打头,五位朝廷重臣紧随其后,跟随高全盛的步伐,进入殿内。
文昌帝经过梁逢春的诊治,精神好了许多。他斜倚在松软的金丝铜钱迎枕上,姿态很是轻松惬意。
众人上前一番叩拜,文昌帝难得的和气,还命人赐了座。“今儿个将你们几个召进宫,朕想听一听你们对立储的想法。”
立储二字一出口,在座的几位肱骨大臣都不由得惊愕的张了张嘴。就连文相,这自诩沉稳老练老僧入定般的人物,也不禁瞪大了眼。
皇上突然要选立太子,究竟是何用意?几位大臣惊讶的同时,心也突突直跳,感到一丝惶恐。
自古以来,身为臣子最难的事情就是揣测帝王的心思。猜对了算是运气好,猜错了或许就会惹祸上身性命难保。可猜对了,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幸。尤其是一些敏感的话题,若是直接心底的答案公之于众,只怕更会遭到帝王的猜忌。
这猜对是难,猜不对也是难。
为人臣子,不易啊!
内阁大臣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然后迅速的低下头去,琢磨起策略来。
秦王是最先开口的一个,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是以憨厚老实的形象示人,说起话来没什么顾虑。“皇上,您正值春秋鼎盛,不必急着立储吧?”
他的心直口快,让文昌帝不自觉的笑了。“皇兄头发都白了,朕也不得不服老啊…”
秦王摸了摸鬓边发灰的发丝,嘿嘿一笑,适时地闭了嘴。
有了秦王打头,宁王也不好再保持沉默。“皇兄怎么突然想起立太子的事情来了?”
“也不是突然…前些时日,不还有大臣上折子请立太子么?或许,朕真的可以考虑歇一歇,让太子帮着打理朝政了。”文昌帝叙述的语气,不像是作假。
皇帝这么一说,几位内阁大臣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文昌帝哪里不知道这些臣子们的心思,恐怕早就在心里盘算开了。或许,还早已想好了心中内定的太子人选。“你们都说说看,有谁能担得起太子这个称号?”
文昌帝都问的如此明显了,他们若是再装哑巴就太不成体统了。
“文相,你说说看。”文昌帝见他们不停地交换着眼神,干脆直接点名,也省得他们推来推去。
文相被点名,其他人的视线也都跟着落到了他的身上。
文相站起身来,朝着文昌帝恭敬地一揖,道:“皇上,自古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