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听皇上的口气,似乎这一切早就是他策划好了的,老二由贺相悉心教导,然后送至军中建功立业,树立威望,然后,接手晋王军权……
原来,自己早就是弃子!
正因为是弃子,这些年,皇上才纵着他,由着他一步一步自毁前程
太子很不甘,默默地咬着唇,双手紧握成拳,眼神阴戾可怕。
“二皇子时常给臣来信,于政事方便很有见地,又懂治理,又懂军士,大锦有福了,将来,他一定是位明君圣主,臣恭喜皇上。”贺相向皇帝一拱手道。
皇帝抚须大笑:“是啊,那孩子素来心性坚定,又沉稳踏实,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江山交到他的手上,朕也放心,也有脸去见列祖列宗了。”
太子的指甲掐进了掌心里,刺痛之感让他稍稍冷静了些,不能急,不能急,一切等先灭了晋王再说。
“如果今日事毕,二皇子不日就可进京,皇上也该准备废太子新立,如此,朝臣百姓才会心安,臣明日便为皇上起草召书。”贺相又道。
皇帝似乎总算想起了太子,微微叹了一口气:“皇后还有一口气在,等断气后再说吧,朕于心不忍啊。”
怪不得,一直没有废掉自己,原来还是顾及母后的缘故。
可是,有区别么?迟早都是要废的。
晋王父子在战团中左冲右突,却很难冲出重围,而寒冷的箭枝密密麻麻,如雨一样射向他们,先前本就耗费了不少内力,再如此下去,终于力尽。
惊雷苦笑,与其如此拖累王爷和世子,不如自尽,否则,再战下去,只会害了王爷和世子。
举起刀来,正要刺向自己的腹部,夜笑离似乎就有防备,挥落箭枝的同时,一脚踢飞他的刀,怒目而视:“惊雷,莫要丢了本世子的脸。”
“不错,本王手下可没有自残的孬种。”晋王也怒道。
“可是王爷,再这样下去……”
“你急什么?总会护你无虞就是。”夜笑离瞪了惊雷一眼道。
“可是……”身为一个护卫,能力护住主子,却要主子保护,惊雷平身感觉自己好无能,无力,没用。
“有力气自杀,不若奋起余力自保。”骤风冷冷道。
不错,有力气自杀,不若奋起余力自保,这样才是对王爷和世子最大的帮助。
可是,眼前是黑压压的士兵,箭兵身后,还有整装待发的军士,他们手里准备着什么样的武器,根本无法预料,只有十个人,再强大,能斗得过五千兵马吗?
王爷和世子爷素来严谨,明明与皇帝的关系早就到了崩裂的边缘,今夜进宫,为何没有半点防备呢?
这样的车轮打法,等到外面的援军攻进来,王爷怕也没命了。
惊雷皱着眉,很是想不通。
而慈宁宫里,穆清瑶刚进来,太后就一把拽住她:“怎么样?外头怎么样了?”
穆清瑶苦着脸摇头:“刚打退了一批,又上来一批,皇祖母,皇上是铁了心要杀父王和相公,怎么办?”
“外面不是有援军来救吗?为什么还没有攻进来?”太后急得团团转,又骂道:“晋王嚣张的,太嚣张了,还以为皇帝会一直忍他么?在大殿之上,当着群臣的面,笞打皇后,皇帝就算再不喜欢皇后,那一鞭一鞭的下去,也是在打他的脸啊,皇帝这人,又素来心狭,睚眦必报……”
“母后,以王爷的实力,早就可以废了皇上自立为君,可王爷尊母后教导,又不想朝堂混乱,国家不宁,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忍辱负重,一心替大锦守卫江山,从没有起过反心,皇帝却如此待他,太寒人心了。”王妃道。
太后怒道:“走,你们两个跟哀家走,哀家要亲自站在晋王身边,与晋王共存亡。”
“皇祖母,外面都是守卫,您出去不得。”穆清瑶道。
“慈宁宫是哀家的地盘,皇帝是哀家的儿子,哀家倒要看看,谁敢拦着哀家,又有谁敢动你们一根毫毛。”太后背脊一挺,昂首向宫外走去。
果然有卫士执枪拦住,太后带着王妃还和穆清瑶,昂首向那寒光凛烈的刀枪走去。
卫士们果然不敢硬拦,太后上前一步,他们便退后一步。
往日看起来柔弱的老太太,此时面色庄重威严,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凛然不可侵犯的王者之气。
兵士们畏于太后威严,节节后退,一时间,竟然让太后走到了梅林外。
而望月楼上,皇帝看着渐渐力有不支的晋王,越发得意,拉过贺相的手:“初年,你今天肯站在朕的身边,朕真的很欣慰。”
贺相道:“臣一直就站在皇上身边,只是皇上没用心看。”
皇上侧目,眼中星月闪耀。
“皇上,等此事一了,您陪臣到外面走走吧,这些年,一直劳于政事,都没有好好领略领略大好江山。”贺相又道。
“朕和你都走了,朝堂政事怎么办?”皇帝笑道。
“不是还有太子么?”贺相回头看了眼太子。
“你是说承景?不行,莫说他此时声望全毁,又是残躯,便是当年他声名正望之时,朕也对他不放心,承景平庸,比不得承瑞啊,但承瑞又远离朝堂多年,朕好歹也得扶他一把才能离开。”皇帝道。
也就是说,就算自己没残,声望也没毁,皇帝也从没想过让自己继位,这个太子之位,只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