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她,想做一个合格的父亲,这于她就够了。
傻孩子,不知道认自己这个父亲,于她将来有多少危害吗?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单纯只是一个世子妃了,她会是太子妃,将来还会成为皇后,成为一国之母,她的儿子是要成为大锦的继承人的,怎么能有他这样一个不堪的父亲呢?
有他这样的爹,比起穆靖远那个商户出身还要令人不耻啊。
所以,就算是再企盼,再肖想,就算忍得快咬碎一口玉牙,他也不能让她那声爹叫出来。
孩子,不是爹不想认你,是不能,聪慧如你,一定会明白爹的苦心,孩子,爹走了,如今还有来生,爹不会再错过你娘,会从你呱呱坠地开始就好好照顾你,疼爱你,不会让你如今世这般,受尽苦楚,是爹不好,爹不合格,没资格做你的爹,你别怨爹……
贺相雅润的眸子里,含着千言万语,目光久久停留在穆清瑶的脸上。
两名侍卫应声出列,走到贺相身边。
没有人催他,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贺相很不舍,那目光就象是粘在了穆清瑶脸上一样,但是,再不舍,也不得不舍。
猛然转过身,挺直了背脊,昂首向楼下走去。
“贺相……”夜笑离追上前几步。
贺相回头淡淡一笑:“正好,世子爷,罪臣求你一件事,能否将罪臣与女儿雪落关押在一起,罪臣想在有生之年,再陪陪她。”
那也是他的女儿,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疼大的女儿,虽然不争气,虽然很任性张狂,但那还是他的女儿,别人怎么瞧不起她都行,他却要一直关爱她下去,直到死。
夜笑离听得一滞,点了点头:“我会安排好的,贺相保重。”
贺相终于被打入天牢,皇帝稍感快慰,只是,他还是怎么也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落败的,明明就安排好了一切,既便是太子突然发狂,谋杀自己,但晋王也不该如此轻易就脱险啊。
五千精兵,还只派上了两轮阵列,就全然落败,怎么可能?
皇帝伤口很痛,已然奄奄一息了,但他还是不甘心,想弄明白,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晋王还是命人将皇帝抬入了乾清宫,晋王倒也没走,在皇帝床边坐了下来。
看着他一脸纠结,晋王好心地蹲下来,柔声道:“皇兄是不是还在想,为何我会轻易脱险?”
“你应该早就知……知道了朕的计划,这点朕明白,是贺初年告的密,虽然朕没有告诉他何时会动手杀你,但整个计划是曾经演练过的,只要起个头,他就知道下一步怎么走,可朕就是不明白,五千精兵,你又没带军士进宫,就那么十几个人……”
“不急,皇兄,我让你见一个人,你很快就会明白。”晋王说着,拍了拍手。
禁军大统领林朗大步走了过来,向晋王行礼:“臣禁军大统领林朗,见过晋王。”
皇帝不可思议地指着林朗:“你……你竟然……”
“不错,林朗早在本王回京之前,就是阿离的人了,所以,皇兄你现在明白了吗?你的袭杀计划确实很周祥,不过,我的儿子却比你的儿子能干太多,首先,他在瑶儿被打入大牢时,就开始筹划和准备了,城防营,禁军,都是他收服过来的。京城的防御,以此二衙门为主,却都被阿离收服,皇帝,其实你的头早就枕在刀口上了。”
“再者就是,我回来后,早就有了打算,在太和殿打皇后那一幕就是在激怒你,不过,说真心话,如果你不设计杀我,我或许还会给你个寿终正寝,等你百年之后,再把皇位传给阿离也是一样的,我素来对这个帝位不是太在意,不然,当年也不会轻轻松松就让给你了。”
“我如此想,也还是顾念你我手足一场,只要你不太狠心,太过份,我会给你留一线余地。
但是,皇兄,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阴险狡诈,还要狠毒,今日的袭杀,你是要灭兄弟我的全家啊,你连母后都不肯放过,真太让我失望了。”
晋王道。
“成王败寇,你现在赢了,就来拿什么道德礼义教训朕,身为皇家人,为了权势地位,哪个又是干净纯洁的?谁手上没有沾血,没个上百条人命?”皇帝很不屑道。
“所以,我和你是不同的,我手上也沾了血,沾的却是敌人的血,没有亲人的。
不过,如果我的亲人非置我于死地,想要杀死我的家人,那我也不在乎兄弟相残,手足睨墙。
不过,我还是给你机会,只要你不动手,我便忍。
我就算要上位,也要正大光明,不给臣子,给天下百姓诟病的话柄和机会。
所以,明知你派个慈宁宫小太监来以母后之名召我进宫是有阴谋,我还是来了,带着我最在乎的家人赴你鸿门宴,等着你自动往我铺就的大网里钻。”
皇帝听了双眸满是恨意:“你才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是故意的,故意等朕围剿你,故意隐藏你的实力,其实早就买通了林朗,枉朕还为手中的五万禁军得意,就算那五千精兵无法杀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