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的人觉得,如此fēng_liú俊雅之人,真的就这样死了,还真有点可惜呢。
不少人跟着叹气婉惜,尤其被贺家父子父女之间的真情感动了。
穆清瑶悠悠醒转时,已经一天一夜之后的事了。
睁开眼,脑中还是贺相人头落地那一幕,顿时又是一阵心能,见她醒来,墨玉忙端了参汤:“主子总算是醒了,可把爷急死了,守了一天一夜呢,朝上的政事全都放着没管。”
穆清瑶此刻不想听到夜笑离的名字:“走开,我不喝。”
“主子又耍孩子脾气,这事也不能怪世子爷啊,相爷的那点事,天下皆知,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您该体凉世子爷的难处。”墨玉劝道。
“你体凉你跟他过去,别来烦我。”此时的穆清瑶还无法从贺相被斩的伤痛中走出,说话根本不过大脑。
“主子,您又说气话,奴婢真要跟世子爷过了,您还不揭了奴婢这身皮?”墨玉笑道。
穆清瑶翻了个身,拿被子蒙住头,眼泪还是不睁气地往下掉,好不容易盼来的亲生父亲,才相认多久啊,就被一刀砍了刀,死无全尸,不伤心才怪。
“瑶儿,瑶儿,还没起来啊,快,下雪了,出来看雪啊。”门外传来王妃兴奋的声音。
穆清瑶更难受了,她才死了爹爹,王妃不安慰也就罢了,还这么高兴,谁有心情跟她看雪。
正要让墨玉关门,王妃一阵风似地卷了进来,一见她还蒙着被呢,掀了被子道:“瑶儿,怎么还在睡呢,快起来,看雪去,好大的雪啊。今天过年呢。”
今天过年了么?怪不得总听到一阵阵的炮竹声,也不知贺相坟头上有不有人放鞭炮,有没有人祭坟。
穆清瑶猛地坐起就朝外面跑,墨玉一把拉住她道:“主子,你做什么?衣也不穿,外头冷得很呢。”
“是啊,外头好冷呢,瑶儿,今天过年啊。”王妃象个孩子似的,巴巴地看着穆清瑶,拉着她的手道。
“娘……”穆清瑶的鼻子发酸。
王妃一把将她拥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娘知道你伤心,知道你难过,可是逝者已矣,生者还是要勇敢的过下去呀,贺相泉下有知,可不想你自己糟踏自己,他会心疼的。”
那个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疼她的,短短相处的日子里,他几乎掏出了自己的心肝来待她,可她知道得太晚了,又明白得太晚了,都没有好好孝敬过他一天,连杯茶也没给他斟过,让她如何不伤心?不愧疚?不难过?
“娘……”穆清瑶抱着王妃失声痛哭起来。
晋王书房里,晋王正递给夜笑离一堆奏章:“瞧瞧,都是弹骇你家娘子的。”
夜笑离挑眉:“我家娘子不是你家儿媳么?说得好象你是外人似的。”
晋王俊眸一瞪,气道:“你不说要好好管教么?年饭都不起来吃。象话么?”
“你杀了她爹,她看着你还吃得下饭么?”夜笑离冷冷道。
晋王抓起奏折就向夜笑离砸去,“我就该听了这些御使的,命你休妻,你敢违旨,我就治你家娘子的罪。”
“你治他的罪,我就带着她离家出走,正好我岳母缺人手,在大辽当个太女夫也不错。”夜笑离翻着白眼道。
晋王气急,蹭地站起来朝外走去:“不行,我受伤害了,我要找你娘哭诉去。”
夜笑离又翻了个白眼:“爹,你今年几岁?”
还哭诉,这是要当皇帝的人么?
“娘在准备年夜饭,你又去哪里?”
“去上朝,本王的儿媳,有他们说的份么?只要我儿子喜欢,她就是一砣屎,那她也是我晋王府的宝贝。”晋王边走边说道。
“你娘子才是了砣屎呢。”夜笑离气急。
“啊,你敢骂你娘是屎,我这就去告状。”晋王象个孩子似的,生怕夜笑离偷袭,跳出了书房门。
父子俩一前一后向正堂去,王妃正拉着穆清瑶在园子里走:“一会子你父王来了,可劲哭给他看,这会子哭,只让娘心疼,又出了不气,白哭了。”
“有你这样的娘么?阿离,你听听,你听听,看你娘怎么教的媳妇啊。”晋王好生委屈。
“我娘也没说错啊,可是你下的令杀的贺相,我娘子不找你哭找谁去?”
“臭小子,当初你也没反对,如今都到这个地步了,你把责任全往你爹身上推,有你这样当人家儿子的么?”晋王怒道,抬手就打。
“那你赶紧去上朝吧,年夜饭也别回家吃了,别影响了我娘子的心情。”夜笑离直接把王爷往外推。
王妃走过来听见,忙道:“阿离,怎么不让你爹吃年夜饭呢,一家人得团团圆圆在一起才对啊。”
“可不是么?秀云,你瞧瞧,你儿子多不孝,阿瑶,父王好生羡慕贺初年啊,有你这么孝顺的女儿。”晋王竟然先哭了起来。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起贺相,穆清瑶才收住的泪顿时又往外涌,夜笑离猛地瞪晋王一眼道:“你不会安慰人就别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是真心羡慕啊,瞧瞧我这个没孝心的儿子,对他爹什么态度啊,瑶儿,来来来,以后还有父王疼你,别伤心了,跟父王一起去上朝堂,那些个嘴碎的御使,敢挑我儿媳的毛病,父王一个一个罚给你看。”晋王道。
原本郁结在胸的悲伤被这一家子插浑打科似的话语弄得消散了不少,穆清瑶也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