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传来墨玉不紧不慢的声音:“大小姐,天色不早了,我家小姐要休息,麻烦你不要在门前闹了好吗?没听到晋王府的人说你没素质吗?人家还没走远呐。”
公孙宁儿的声音立即弱了下去,又不甘地骂:“穆清瑶,你个贱人,肯定是你对我下了毒,快拿解药来。”
“大小姐,你现在还只是半边脸起了疹子,若嘴巴再不干净,我保证你另半边脸也见不得人。”墨玉推开半边窗子,半倚在窗前,边磕瓜子边幸灾乐祸地说道。
“雪落姐姐,怎么办,怎么办?”脸上的疙瘩越来越大,又奇痒无比,手忍不住要抠,可又怕抠破皮更难看,公孙宁儿此刻比死还难受。
“我也没法子,不知道她下的是什么药啊。”贺雪落满脸无奈,心中却拼命忍笑,穆清瑶,你还真是本姑娘平生所见最愚蠢的女人,却不知如何表达你的感情。
以前软弱无用,脾气好得没有个性,昊哥哥那么清高自傲的人又怎么会喜欢你这种木呐无趣的商家女呢?
死过一回后重归,却又走另一个极端,强狠蛮横,什么都用武力解决,这下好了,侯府全家都被他整治了一遍,侯夫人被她整得昏迷不醒,昊哥哥被扔进粪坑,是男人都会受不了这样的女人的。
连向来偏护她的侯爷都对她生了怨,看她还怎么在府呆下去。
“啊啊啊!痒死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公孙宁儿捧着脸大叫,痒得抓心抓肺,却不敢挠,难受死了。
“还是求少奶奶吧,她应该有解药。”贴身丫环小声道。
“不,我才不求她,这个恶毒的疯子,她敢给我下药,我非得……”公孙宁儿吼了一半,顿住,因为她也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能威胁到穆清瑶,打又打不赢,赶出府好象也不在乎。
“小姐,别逞强了,还是跟大少奶奶认个错吧,就算现在找太医,也得好几天才能消了肿去,明天您可是要去参加选妃的呀。”丫头继续劝。
“我才不求……”
“可是过了明天,晋王世子或许就选到了心仪的人,小姐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呜呜……明明就是她害我,为什么我要道歉……”
“选妃才是人生大事,只要你当了晋王妃,以后什么仇报不回来?”小丫环真是苦口婆心了。
公孙宁儿无奈地看着紧闭的门窗,恨自己太冲动,为什么嘴贱要骂穆清瑶,明知道她今非昔比,手估狠辣,六亲不认,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见她真的往门口走去,贺雪落拽住她:“干嘛,宁儿你真要向她低头?傻子都知道,是她给你下的毒,她是故意害你选不了妃啊。”
“我知道,可是,雪落姐姐,你有特效药吗?你能让我的脸立即消肿?”
贺雪落默然。
公孙宁儿艰难地挪着步子,在大门前扑通一声跪下:“嫂嫂,开门,是宁儿错了。”
嫂嫂?久违的称呼。
嫁进侯府三年,公孙宁儿这还是头一回叫她嫂嫂。
心中一阵酸涩郁堵。
曾经,千般讨好这位小姑,供菩萨一样供着她,有好吃好穿好玩好用的,全尽着她来,不求她在婆婆相公面前说几句好,只求她能正眼看自己,能叫自己一声‘嫂嫂‘,可是,所有的努力小意全都付流水,三年来,公孙宁儿从来就未将她当嫂嫂待过,不是冷嘲热讽,就就打骂由心。
甚至,在自己被赶出侯府后,还揪住自己的头发往墙上撞……
有时一闭眼,便会回想起当初被虐打,血淋淋的样子,睡梦中也会惊醒。
时隔三年,终于等来了这一声,却是在被迫之下,心不甘,情不愿。
“嫂嫂,我不该骂你,我错了,求你给我解药吧,呜呜,我这个样子,明天怎么去选妃啊。”公孙宁儿继续在外面哭求着。
还真拿得下面子,为了晋王世子妃位,向来在自己面前趾气扬的公孙宁儿竟然跪下认错求饶了,呵呵,公孙家的人,在利益面前,脸和尊严都可以放一边么?
“小姐,要开门么?”墨玉眉眼飞扬地问,她也觉得解气啊,小姐嫁进侯府三年,可没少受这位小姑的气,难得也让她受罪一回。
“不急,她爱哭,就多哭会吧。”穆清瑶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想起那晚在郊林中的,神秘人的琴声,不知他是何方神圣。
“嫂嫂,求求你了。”公孙宁儿继续哭着。
穆清瑶听着心烦,正想起身往里屋去,眼波一转,打开门道:“哟,宁儿妹妹,你这是在向我认错?”
她眼里的讥讽与得意让公孙宁儿肺都要气炸,恨得牙齿痒痒,可现在,形势比人强,只能低头服软。
“给我解药。”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哟,你这脸,怎么回事啊,长麻子了么?真难看哟,明天怎么去选妃啊,怕是连侍女也未必能选上吧。”穆清瑶故意扬了音道。
“你……”谁都知道,是她在自己脸上下药,但是,谁又能证明?
“我什么?你不服气呀?那你明天就顶着这张脸去试吧。”穆清瑶说罢,转身要回去,公孙宁儿一把揪住她的裙摆:
“嫂嫂,求你了,给我解药吧。”
穆清瑶蹲下,很认真地说道:“解药我真没有,不过,可以告诉你医治的法子。”
“什么?”
“你不是很喜欢晋王世子么?晋王府就有妙手回春的名医,天底下只有他可以医治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