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过了拱门,景吾就硬生生地接下了陶竹的怨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些满了无辜,转念一想,他又调侃起了陶竹,“我只不过是去四处闲逛罢了,正好看到你,不吓吓你怎么成。真要归咎起來的话,还不是怨你胆小。”
“哼。”陶竹冷哼了一声,对景吾沒什么好脸色。她索性直接走到柳眉妩旁边,却忽然瞥到了地上的唐柏青,她不免大惊失色。方才沒有细瞧,此刻她才发现唐柏青这样地出现在这里。
“阿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陶竹愕然,只得将目光又放回到了柳眉妩的身上。
柳眉妩來不及和她解释,只冲着孤鸾道:“先带他下去吧。”
孤鸾领命,这会儿却是扶起了唐柏青,带着他慢慢离开了庭院。
“他跟踪我们,被孤鸾发现了。然后我们决定送他去栖霞寺修身养性,不要再为祸天下了。”柳眉妩言简意赅地把事情的來龙去脉和陶竹说了一遍,眉宇之间已有疲色。
“这……”听罢,陶竹不由捂住了嘴,她默默看着孤鸾和唐柏青的身影逐渐远去,连一句话也來不及和唐柏青说。不过看他那副样子,应是也不会与自己说些什么的。
柳眉妩处理完这些,只觉得心中极为疲惫,她转头冲徐北鹿说道:“爹爹。我累了,先回房歇息。”接着她一并拉走了陶竹,“走,和我一起回去。”
陶竹冷不防被柳眉妩这么一拉,她只喊道:“我才刚來你就把我拉走啊!”她叫苦不迭,本以为晚上能看到什么好戏的,沒想到换了身衣服再过來就已经散场了。更可恨的是,这会儿还要被拉去休息。
“用不用我送你?”景吾双臂环绕着,兴趣非常地看着柳眉妩。
“不老您费心了,再会!”还不待柳眉妩出声,陶竹就已经替她回答了。她狠狠地瞪了景吾一眼,反而拉着柳眉妩走了。
景吾耸了耸肩,欠扁地说道:“我又沒问你。”
陶竹听到景吾的声音,回过头來冲他扬了扬拳头方才罢休。
夜色微凉,陶竹挽着柳眉妩的手臂,两人一起朝前走去。一开口,嘴里的热气便呵到了空中。这样的夜不是不寒冷的,她们加快脚程,不多时也就到了明玑阁。
柳眉妩是真的倦了,洗漱完毕了之后,沒有多久就进入了梦乡。陶竹见她睡了,顿觉无趣,也早早地歇息了。
只可惜这一夜柳眉妩却睡得并不安稳,或许是不习惯身边有人吧。约莫是到了子时的时候,她感觉到身旁的陶竹翻了个身,然后她利索地从床上起來了。
柳眉妩仍有些迷迷糊糊的,她伸出手摸了摸,身边竟是空无一人。不知为何,她猛然惊醒了起來,一时间睡意全无。
她不由将视线放到了窗外,月光虽有些黯淡,但她还是隐约看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正缓缓地朝漪兰湖走去。
见状,柳眉妩暗叹了句:“不好。”她心中闪现出了几分不太妙的猜测,连忙悉悉索索地穿上了衣裳。提了一盏琉璃灯,她匆匆地追了出去。
刚一出了明玑阁,迎面吹來的风使得柳眉妩直打颤,肌肤好似就要裂开了一般,生生地疼着。
她握紧了琉璃灯长长的手柄,咬着牙向前走去。但愿陶竹不要出什么事才好,这半夜三更的,她一个人是要到哪儿去啊。
一直到碧海亭前面,柳眉妩才看到了陶竹的身影。她站在风中,且还在摸索着朝前走去。只可惜此时漪兰湖周围的石灯笼都沒有点燃,唯有清冷冷的月光陪伴着她。
风吹起她的衣角,衣抉飘飘之中,竟是恍如鬼魅一般。
柳眉妩皱了皱眉,看陶竹的那副模样,似乎还是不太清醒的。而这个症状,像极了师父曾经说过的迷症。就是说睡梦中突然爬起來活动,而后又继续睡下。但隔日醒來的时候,丝毫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想了想,柳眉妩还是决定走过去把陶竹引导回屋里继续睡觉。
但这时,她却忽然瞧见了碧海亭里坐着的一个人。那人此刻竟也站了起來,似乎是对陶竹的举动很是好奇一样,他还想要上前叫住她。那人白衣黑发,嘴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眼里却是平静无波的。
试问,不是顾之尧,还能有谁?
柳眉妩轻快地跑了过去,奈何她脚下不稳,直直地跌进了顾之尧的怀抱之中,手中的琉璃灯也不慎落下。好在她还是沒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她伏在他怀里,气喘吁吁地说道:“别叫醒她。”
“这大半夜的,你们两个都跑到外面來做什么?还有,陶竹她这是怎么了?”顾之尧细心地拍了拍柳眉妩的肩膀,对于她们两个的举动颇感纳闷。
“她怕是患了迷症,会在睡梦之中爬起來,隔天醒來的时候却对自己的举动一无所知。”柳眉妩从他的怀中抬起了头來,头头是道地和顾之尧谈起了迷症。
顾之尧见她神态认真,不由得又是一笑,“那为何你不让我叫醒她呢?”他微低着头,好笑地看着柳眉妩,而后便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她的眉眼出落得愈发动人了,一颦一笑之间,还不知要掳去多少人的心。
他不喜欢她吗?怎么可能……
只是这样的女子是需要人捧在手心里去呵护的,他怕他给不了她太多。不,准确的说是,他怕他会负了她。
“因为她这会儿心性不稳,你贸贸然地叫醒她当然不好。”柳眉妩自然不知道顾之尧此刻是在想些什么,她只是盯着陶竹看,待看到她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