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静谧的竹林与往常无二,生机无限。有光投洒而下,更显竹子之青翠。
“阿妩,你快点儿。”陶竹站在竹楼前等着柳眉妩,她不时朝里张望着,神色迫切。
与陶竹比起來,她身旁的几名男子就显得镇定多了。景吾瞥了陶竹一眼,“时辰尚早,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被他那么一说,陶竹自然就不乐意了。她愤恨地瞪着景吾,回道:“要你管。”
这会儿,柳眉妩才款款地从竹楼里走了出來。她穿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的白纱衣,脸上画着的是清淡的梅花妆,仿佛能够勾人摄魄一般。青丝只随意地在脑后绾起,斜插一支白玉簪。那一双灿然的桃花眼在众人之间打转着,光华流转之间,不知夺去了谁的心。
“让你们久等了。”柳眉妩抱歉地笑了笑,有些力不从心。昨天夜里她和墨白聊着聊着就睡着了,也不知是不是他抱她回屋的。而那之后沒多久她便醒了,只觉得怅然若失,睁眼便到了天亮。
因气色实在不佳,她才给自己画了个清淡的妆容。
众人对此毫不在意,顾之尧大手一挥,“走罢。”
竹林的阵法只有顾之尧懂得,一行人齐齐地跟在他身后,半步都不曾离开过。毕竟触动了阵法,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阿妩,你昨晚睡得不好吗?”陶竹走在柳眉妩前头,见她兴致缺缺,心里便生出了几许疑惑。
陶竹夜里睡得熟,加之又沒有和柳眉妩同一房间,她的状况她还真不知道。
“是有些不太安稳。”柳眉妩点了点头,倒是有些庆幸陶竹昨夜沒有犯迷症。不然的话,她恐怕会更加不得安宁。只是她有些怀疑,抱她回房的那人真的是墨白吗?
那时她隐约有几分知觉,在那个人的怀里,她睡得很是安心,甚至都不愿醒來。而一离了他的怀抱,她很快就醒來了呢。
“要不今晚我们一起睡?”陶竹热情地拉起了柳眉妩的手,一点也不掩饰对她的关心。
柳眉妩一惊,心里寻思着要和陶竹一起睡的话,就更别想要睡个好觉了。但她面上却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只得清浅地笑了笑, “我就是有些不适应,今儿应该就好些了。若再不行,我到时候就去寻你。”
“好。”陶竹一口应下,拉着柳眉妩快步跟上了顾之尧。
出了竹林,顾之尧带着他们走到了栖霞寺。
即便时辰尚早,栖霞寺前也依旧是人头攒动着,足见香火之鼎盛。然而这个时候却不比往常,寻常的老百姓们都沒了踪影,來者皆是冲着这一届的君子武而來。
“寺前人多,我们从后门进去。”顾之尧对眼前的人流并不感到惊诧,他回过头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又带头往后走去了。
柳眉妩心知顾之尧对君子武再过熟悉不过,这栖霞寺里,他必定早就打点好了。只是这一届的君子武桂冠,不知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着呢。
天下熙熙,皆为利來。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柳眉妩瞥了一眼这周遭的人群,在心里暗暗叹气着。
“哎,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个了不得的人物。”陶竹拍了拍脑门,好似忽然醒悟了一样。
景吾好奇地盯着陶竹看,“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剑庄的新任庄主,叫什么來着我忘记了。上次他接任庄主之位,我和哥哥还一同去过的。”陶竹皱了皱眉,对此颇为懊恼。
柳眉妩对陶竹的性子已是见怪不怪了,不过这剑庄庄主,她也是听说过的。爹爹闲來无事的时候最喜欢和她谈起这天下的fēng_liú人物,这剑庄庄主便是其中之一。
他会去参加君子武,也是合乎情理的。
“他叫陆青弋。亏你还和他喝过酒呢,连他的名儿你都沒记住。”陶柒瞥了一眼陶竹,目露几分无奈。
陶竹撇了撇嘴,一脸的无辜,“我是一杯倒你又不是不知道。谁让他要和我喝酒,我能记得他的脸就算不错了。”
“世人皆知竹君子酿酒为一绝,却不知她的酒量如此差劲啊。”景吾听了陶竹的话,在一旁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竹当初酿制‘梦里香’的时候为了试口感,醉倒了不知多少回呢。”陶柒却是会想到了以前的趣事,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來。
闻言,柳眉妩也忍不住“咯咯”直笑。
“哼。要是沒有我,看你们喝什么去。”陶竹被惹恼了,愤恨地看着景吾和陶柒,牙根直痒痒。
于是,众人皆笑。唯独顾之尧沒有参与他们的话題,他看到不远处的后门,加快了脚上的步子。这一路上他紧锁着眉头,似是有万千心事缠绕着一般。
进了栖霞寺后,顾之尧一直领着他们到了大雄宝殿前面才停下了脚步。
本是空旷的殿前早已聚满了人,经过小僧的指引,这些人才找到位子坐下。中间的地界搭了个台子,供人比试之用,此时台上暂且无人。
“一会儿是不是有个会前誓什么的啊?这都还沒开始呢,就已经有这么多人了。”陶竹饶有兴致地四下打量着,两眼放光。
这时,一个年轻的青衣男子走到了他们跟前。他惊喜地看着陶竹和陶柒,惊呼道:“陶兄,陶姑娘,沒想到会在这看到你们。”他眼里泛着莫名的光芒,清俊的五官看起來生动极了。
“陆青弋,果然是你!我还在想我刚才是不是看错了呢。”陶竹挑了挑眉,一下就喊出了他的名字。得亏陶柒刚刚说过这人的名字,不然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