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华侧着脸咳得撕心裂肺,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却是说道:“咳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皇上!咳咳!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吗?”
秦峥坐在床沿,也没有上去帮人拍一拍的意思,白皙的脚掌踩在地上,被黑色的地毯衬得越发晶莹,他现在也算知道了,莫卿华的话十句里有九句都是假的,还有一句是误导。如此不管他怎么问都不可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于是他索性不问,至于刚才那句,秦峥不过杀气腾腾地斜了一眼,对方就自动收了声。
这时秦峥才有空看了看他身处的这个地方,这里果然是地底,寒气很重,所以地上铺满了厚厚的地毯,床头的小几上摆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玉如意。
中央的圆桌上放着一套玛瑙制的茶具,就连那盏油灯,也是翡翠雕刻,旁边的托盘里放着一碗中药,碗是青瓷印花瓷碗。
再往前便是刚才秦峥听到的那道水晶帘子,帘子后面一个紫铜香炉,里面的香早已燃尽,想来还来不及加上。帘后那道石门并没有关上。
秦峥起身,感觉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他起身来到桌边,端起那瓷碗闻了闻。
莫卿华见秦峥不理他,也就收了声,反而觉得秦峥这样真的很对他胃口,饶有兴趣的看着秦峥四处打量,不过时间还是紧了点,这地方布置的还不算好,要他原本的打算是想把他自己小金库里最独特最奢侈的东西搬过来,这是这里隐秘,不能让人大张旗鼓,于是便这得这么点东西。
见秦峥的动作,他有些自得的说道:“这可是宫廷秘药,治疗内伤最是好了。看你刚才还有力气掐我脖子,就知道好的差不多了。”
秦峥却不买账,看了他许久,突然说道:“我睡了多久?”
“呃!”莫卿华讪笑了下,“也没多久……”
“我记得我昏迷之前锁骨应该断了,肩胛骨也有裂伤。”秦峥一口气喝完碗里的药汁,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他撇了撇嘴继续说道:“可我左肩上现在只有轻微的疼痛。”
“这个嘛……宫里的御医到底还是有点本事的。”
“哦,这样吗?”
“嘿嘿。”
“依草民看有本事的不是御医,而是陛下吧!”秦峥看了看帘后的那个紫铜香炉,想来那里面之前燃的当不是檀香这么简单。
“秦公子真觉得朕是这样的人?”皇帝正了正衣冠,总算从那张被他绞得凌乱的床铺上起来,淡淡的语气中有着与生俱来的威仪。
“草民觉得怎么样并不重要,因为陛下是不可捉摸的。”
莫卿华因他这句话稍稍楞了一下,便让过了这个话题,在桌前坐下,俩人对视了良久,莫卿华展颜一笑向秦峥招了招手:“好吧,为了证明朕可以捉摸,现在朕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
见秦峥不信,皇帝又笑道:“朕保证绝对真实。”
秦峥想了想缓缓抬头问道:“陛下想杀太后?”
皇帝被他这个问题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当然不是,朕、太后对朕一向视如己出,朕怎么会!”
“陛下想挑起启国和宛国之战?”
“这个……似乎现在还不是时候。”
“陛下想对付朝中某股势力?”
“……”莫卿华歪了歪头,看着秦峥的眼中满是惊讶,继而有些失望的嘟囔:“你怎么都不问问我的事。”
秦峥起身走到床头的架子上将那件锦衣穿上,乌黑的长发随意挽起,待穿戴整齐后便向一直盯着他看的皇帝拱手道:“多谢陛下连日来亲手照料,草民身子已经大好,深宫之中不便久留,请陛下准许草民出宫。”
“……”莫卿华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不过三句话,就将整个事件中最关键的问题挑了出来,昏迷数日在莫名之地醒来,没有丝毫慌乱,一举一动都有一种让他着迷的泰然,莫卿华在某一刻想着干脆就这样将这秦家公子关在这里,日日夜夜只见得自己一人,只是莫卿华终究还是将这诱人的想法强按下去,低垂着头不敢看向对方,免得好不容易克制的念头又萌发出来。
秦峥先问太后,太后既代表秦家,再问两国战事,皇帝既然不想挑起战争,那么这个次的事情真正跟宛国有关只有十之一二,很有可能苗头指向的是朝中的一股隐藏势力,皇帝不过顺水推舟,等那势力慢慢浮出水面,禁军统领罗晟如果不是对方的人,便是皇帝故意调开,连皇帝都要小心翼翼的对手,想来对方势力非常强大,寿宴刺杀案想来是破不了了。
见皇帝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秦峥也不去管他,径直打开帘子沿着石头过道走了出去,在踩上几层石阶,入口处德福打着盏油灯,等候在那,见他过来有些惊奇,随即笑道:“秦公子气色不错,想来是大好了。”
秦峥冲他点了点头,说道:“在下要出宫,还请公公行个方便。”
“不敢不敢,秦公子叫奴婢德福就是,奴婢这就给公子引路。”说罢也不知动了哪里,门便轻轻地滑开,端的是无声无息。
“公子,这是您的剑。”一出来德福便去那墙上取了他的佩剑,这里布置的就像是有人住着一样,内外两室,内室被纱帐挡住,只隐隐有淡淡的药香飘荡在空气里。
见秦峥接过剑,德福又拿了见镶着金丝的白裘给秦峥披上说道,“公子初愈,春日陡寒,还是穿暖点好。”说罢这才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