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沈歆都没有见过皇后几面,谁能想到,这次见面竟然与皇后这么聊得来。
看皇后这个样子,不像是会因为伤心,就生无可恋,交出凤印的人啊。
沈歆蹙眉,上辈子的事情,她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一路上萍老夫人都隐忍着怒气,可是那时不时飞到沈歆脸上的眼刀,和她掐着沈湄那只青筋直暴的右手,都告诉了沈歆,萍老夫人现在究竟有多么生气。
萍老夫人不是不想发火,只是一来,她发的火,沈歆根本不会理会,二来嘛……
萍老夫人看向沈歆怀中,那里放着一只皇后娘娘赏的镯子,就冲着这个,她也不能对沈歆发火啊。
临下了马车,沈歆才慢慢悠悠地说道:“祖母,您可千万别忘了,把管家的事务交给娘啊,您现在都有诰命在身了,那一定要好好休息,别累着自己。”
沈歆说完话就走了,留下沈湄一个人,面对萍老夫人的怒火。
梨雪从丫鬟车上跟了下来,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到了一块布,将那大氅给包了起来。
回到了长安居,沈歆长出了一口气,她坐到梳妆台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嘴唇仍是红肿着的,皇后娘娘定是看出来了,却什么都没有说。
沈歆想到靖王,他深沉的眼睛看着自己,一遍遍地唤歆儿,她又想起自己对靖王说想他了,脸颊火烧似的红了起来,她深思恍惚,抚着嘴唇,眼睛不知看往了何处。
靖王……
但靖王却有许多事瞒着自己,沈歆蹙起了眉,自己究竟为何一醒来回到了十一岁时,为什么三皇子有时会变长上辈子的靖王,多数时候又是三皇子的样子?
沈歆有些心浮气躁地将皇后赏赐的玉镯放到了桌子上,梨雪早就吩咐厨房做好了午饭,沈郃中午去蒋氏那里吃了,沈歆便独自一人吃了午饭。
傍晚的时候,沈歆听丫鬟说,萍老夫人在房间里发了好大的火,摔了不知道多少个花瓶呢。
谁让她看不清呢,皇后娘娘之所以册封她,完全是为了折腾她啊。羽妃晋位那么快,她能没有点妒忌心嘛。折腾不了羽妃,也要折腾折腾其他人,心里才舒畅些,更不用说,此举还能引来贤惠的夸奖,何乐不为呢。
又过了两日,沈茵的身子没见着好,连沈湄,也迅速垮了下去。两个原本花骨朵一样的女孩儿,转眼间瘦成了骨架子,看的人心里好不怜惜。
可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要低调。
沈歆只让沈郃装病,连去看沈茵和沈湄,都是带着双倍的礼物,一个人去的。
而五房的沈莺也一直不见好,萍老夫人发了怒,在管家权利还在她手上的最后这段时间里,一定要把这件事给查出来。
于是,整个沈家,人人自危。
沈歆自己是无所畏惧的,她院子里不仅有梨雪和凝香这两个懂事又忠心的,还有沈彦卓安排的人手,更何况,以她的身份,完全没有理由做这件事情。
只有沈郃这个弱点了,索性她住在沈歆这里,沈歆亲自去看了,什么都没有。
她也就放下心来,看萍老夫人等人,要出什么幺蛾子。
沈歆放下心之后,视线就转到了四胞胎身上,这四个人同进同出,心有灵犀,面容也一模一样,唯有脾性有些许不同。
这四个人,若是调教好了,放在身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于梨雪和凝香两个……
沈歆眸子暗了暗,陷入了沉思。
萍老夫人查沈茵两个被下毒的事情,轰轰烈烈地查了有半个月,弄的是人心惶惶,就连沈彦卓,也放了话,让萍老夫人尽快收手。
就在萍老夫人稍微安静了些的这天晚上,刘氏带着一群人,来到了沈歆的长安居内。
刘氏的脸色很不好看,看着沈歆的表情总让她感觉到有些针芒在背。而她看沈郃的目光,简直是要将她剜肉放血、凌迟处死了。
沈郃不明所以,看向沈歆。
沈歆拦在了刘氏面前:“四婶娘,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刘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郃姐儿当真不知道婶娘来干嘛?”
沈歆挑挑眉:“难道四婶娘觉得我能未卜先知?”
刘氏将目光移到了沈郃身上,片刻后,才重新看向沈歆:“婶娘想问郃姐儿几个问题。”
果然是从沈郃下手?
这几天沈郃进进出出,都有梨雪和凝香帮忙检查,她身边的每个丫鬟,也都检查了的,还能从哪里下手?
沈歆走到沈郃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道:“郃姐儿,不要怕,姐姐在这儿呢。”
郃姐儿怎么不怕,四婶娘向来都特别凶的,她咬咬嘴唇,点了点头。
“那四婶娘便问吧,但郃姐儿胆子小,四婶娘别吓着她。”
刘氏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她的眼睛苛刻地看向沈郃:“郃姐儿,婶娘问你,前些日子,你是不是送过茵姐儿一个簪子?”
一听这话,沈歆就止不住的冷笑。
沈郃愣了愣道:“我从未送过四妹妹簪子,倒是四妹妹前些日子,从我那里借走过一只百花簪……”
这话说的得体,沈歆静静地听着,没有为沈郃说话。
刘氏带来的人呈上来一个盒子,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百花簪。这百花簪还是蒋氏给她的东西,自沈歆给沈郃的东西,就算沈郃要给,沈茵也不敢要的。
“是不是这个?”刘氏问道。
沈郃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