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晴手中紫色光芒闪现,抽魂术的光芒刹那间照亮了整片天空,这是她从得肆尘传授抽魂术以来,第一次真正使用。刺目的玄光下,她最后看到的是风陵睁大了眼睛的惊骇面容,紧接着随着一声惊叫,一身白衣的风陵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而她的手上多了一个紫色的半透明光团,抽魂术成功了。
望着倒地的白衣女子身影,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像是犯下了弥天大罪般,心中狂跳不止。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出手害人,虽此生为妖,她亦从来不想害谁,甚至连对离沐天和风陵之间的感情纠葛,近年来她都觉得越发看淡了,然而只是这一次,风陵伤了她的掌门师兄,伤了她诸多亲友,着实触及了她的底线。甚至在刚才那一刻,她觉得不认识自己了,全然没有想到看到掌门师兄等人受伤的那一刻,心中的怒气竟能让自己向敌人果断下了杀手,没有一丝犹疑。再次望了一眼面前倒地的身影,也不能算是杀了她吧,如今的风陵,只是一个没有魂魄的身体,而魂魄就如同玄漠念念不忘的梦汐一般,被生生抽离。
凝神思索间,脚下大地蓦然震颤,紧接着身边的镜阵迷墙也跟着颤抖坍塌,她一个站立不稳险些扑倒在地,不知又发生了什么情况,于是连忙扶着迷墙稳住身形,同时从怀里取出一个注入过法力的锦盒,那是当初肆尘给她装取魂魄所用,虽然当初她以为用不上随意笑笑收下,却没想到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颤抖着双手将风陵的魂魄封入其中,不经意间她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竟看到了前世今生都不曾见过的骇人景象,惊得她险些叫出声来。因为她看到这留仙台所在之处的天空,竟然碎成了一个大洞。天,竟然会片片碎裂!这奇景让她唯一想到的就是——
天塌了!
没错,这一片留仙台上没有房屋,仰首触目可及的便是神域浩渺无痕的天空,而此时这片天空竟然裂成片片碎片,在大地震撼中不断坍塌着!她惊得身子都僵住了,倘若连天地都不存在了,这场灾难又要往哪去躲,往哪去藏?突然间身边掠过一道黑影,堪堪在身边站住却随着又一阵地动山摇而身子一晃,勉强稳住身形,竟是离沐天。危及中她想问离沐天昆仑镜那边如何了,以及这阵天空坍塌又究竟是否与昆仑镜有关,这一切却通通还没有开口时,却见离沐天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风陵,问出一句:
“你把她怎样了?”
你把她怎样了……许是心理作用,几乎不带感qíng_sè彩的短短五个字此刻在她看来却是一阵冰冷。许是一声平常的询问此刻在她眼里却像是质问,前世的阴影太过沉重,沉重得她向来认为离沐天会随时为了风陵与自己反目,就如同现在。她觉得心里空了,空得像是所有的蜜意柔情全然不剩,只是麻木地回应着:
“她……”
刚刚吐出这一个字,蓦然间轰隆一声巨响,留仙台上空的晴天彻底坍塌了,狂风呼啸中夹杂着无数巨大的碎石,疾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眼前一片昏暗,身子被这烈风直接卷起,混乱中不知撞上了多少块碎石,只觉周身疼痛不堪。一时间这镜幻城中留仙台像是成了一个巨大无形的黑洞,在混乱中颠三倒四地撞击着,摸不到边缘,看不到出路。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在她觉得几乎要昏迷过去时,终于被飞荡的碎石大力抛起,跌到一个昏暗的角落,紧接着噼噼啪啪的无数碎石跟着跌落,彻底将她掩埋了个结实。她惊骇中难以顾及其他,也唯有在千钧一发之际以手中月御护住头脸,任石块撞击在身,就在这昏暗中紧紧蜷缩,不知过了多么漫长的等待,四周才动荡渐止。
她暗暗松了口气,却有像是浑身脱力般,没有力气爬起来了,便索性躺倒在乱石之中。危险之中的偶尔平静,却更加让人容易思绪万千,她想起自己的前世今生,好像总是跟地震有着难解的孽缘,前世天池大战引发雪崩,被掩埋密室险些丧命,今生此刻却又被困于镜幻城这天崩地裂中,她觉得倘若得脱此难,回去一定要向土地公公或是山神之类的多烧几柱高香了,祈求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祗不要总是跟她一个刚出道的小妖过不去啊!当然,眼下当务之急还得想办法出去,因为她一下子想到这镜幻城只不过是墨堂神君或是敖若潇的执念形成的一个幻境,倘若死在这里连神仙也不会发觉,那该有多冤!
她试探着推开两块大石,碎石的缝隙中透过一丝昏暗的天光,微弱得像是天黑了。只是一阵地裂天崩,刚刚还是万里晴空的天竟然一下子暗了,她心惊,唯一能够解释的便是天地崩塌,日月都已寂灭。摸摸索索地费了好一番功夫,总算从这乱葬岗般的碎石中推出一条可供一人爬出的缝隙,昏暗天光下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手脚并用地爬了出来。四周一片寂静,这里没有离沐天、没有掌门师兄、没有顾云然、甚至没有敖若翊和其他龙族,仿佛一切的生灵都在刹那间消失了,唯留一片死寂般的幻城。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轻轻将月御剑抽出,在这不明敌我的情形下,既能御敌,同时月御剑上冰蓝色的光芒亦能够照亮脚下的路。天地仍旧一片昏暗,既没有光,亦不算十分漆黑,只是向没有了黑夜白昼那般,终日都是昏暗的颜色,让人心中沉闷压抑,与此同时,远处的石墙仍在微微颤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再行坍塌。她就这样一人一剑,在昏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