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极!听凭前辈驱使!”王世轩只是一笑。
“说好了,不许再提‘前辈’二字!”慕容英拍着大腿,狂放地一声长笑。
“好!”王世轩慨然应允。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成饮,影徒随我身!”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老朽半生孤傲无友,没想到今日却能与我忘年小友痛饮开怀,真人生一大快事!”
“能与老人家月下痛饮,世轩也不枉此生!”
“哈哈哈......”随着一阵阵划破夜空的大笑,慕容念娇此刻已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只见她手捧一只绿莹莹的陶罐,笑着说:“一老一小,两个酒友,喝点陈年果子酒,解解你们的酒气吧!”
不料此时这一老一小已浑然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竟又一爵爵、一碗碗的狂饮起来。只看得慕容念娇连连摇头,又好气又好笑。
时间在此时飞快地流逝,真让人产生了一种“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之感!
又是一阵纵酒狂歌,又是一种快意恩仇的潇洒恣肆。不知不觉间,东方已经发白,二人却仍沉浸在这淋漓酣畅的痛快对饮之中。
第十五回铁马金戈霹雳
昨夜的酣畅痛饮,令王世轩此时仍意犹未尽,长时间的天玄修仙,让王世轩沸腾的血气已渐渐凝固,早已成了面对一切都老成持重的人。似这般纵酒高歌、快意人生,实在是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看着手中的这张信笺,几行骨瘦苍劲的字体映入眼帘:
“世轩小友:
老夫纵横半生,鲜有昨夜之乐。身在江湖,奸狡诡谲之辈不可胜数,似汝秉持天地公心,欲以仁心化天下,不亦难乎?我霓裳流行事虽则酷烈,然皆以惩恶扬善为天地立心。似尔天玄宗巍巍然以正道居之,余窃以为笑矣。他日若有幸相逢,当以切磋仙技为乐事,倾力而为,何须退让?重耳三舍退避之伎俩,余实不屑为也,尔曹亦何以介怀?余与念娇方今欲纵游江湖,相逢不知何期,于此珍重勿念!令有一言相嘱:你我之事,切莫为外人道,切切!
慕容英草字”
看着这封书信,王世轩唏嘘感叹之余,心中已泛起了一丝伤感。脑海中浮现出那张俏丽温柔的笑脸,心下竟是一阵隐隐之痛。
“王师兄!”随着一声娇喊,王世轩回过神来,抬头一望,竟是李秀儿、聂任理,还有那只久违的“天机猿”。
只见李秀儿关切地跑到他面前,瞪着一双眼眸,焦急地说道:“王师兄,这一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没事吧?”说这话,口中呼呼地喘着粗气。
看着李秀儿,王世轩淡淡地一笑,充满歉意地说:“李师妹,我实在也是疑惑,你与聂师弟怎么样?”心中记起慕容英的嘱托,自然不能将他们狂歌痛饮的事告诉李秀儿。
“哦?王师兄,你手中的是何物啊?”聂任理却在此时颇为怀疑地开口问道。
“这......这是故人的一封书信,聂师弟也要过问吗?”王世轩心中已有些不悦。
“故人?在这凄厉惨景的小镇,也有你王师兄的故人?”聂任理此时却是丝毫没有让步,进一步逼问。
“聂师兄,你这是干什么?王世轩是和我们一起被那老者所擒,他刚才已经说了他也很疑惑,你又何必问这么多?”李秀儿此时也忍不住对聂任理的无礼言行加以斥责。
“李师妹,你这是干什么?我只不过有些好奇而已!你偏袒他王世轩,难道我看不出来吗?”聂任理在天玄宗时就已经对李秀儿暗生情愫,此时看李秀儿为了王世轩出言呵斥自己,不由得醋意大发、怒火中烧!
“你!我什么时候偏袒王师兄了,我只是就事论事啊!你......”李秀儿此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聂师弟,我们不必再无端纠缠了,天色已经不早了,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我们还是马上启程,去浙东苍凝山修竹林要紧。”说完也不等他二人答话,口念真诀,抛出“北斗七星剑”,御剑飞向浙东方向而去,“天机猿”见主人已去,霎时飞身紧随其后。
李秀儿也手摇拂尘,腾空而起。聂任理愣怔了一下,又马上向李秀儿追去。
浙东苍凝山修竹林
三人依次落下云头,王世轩不禁一声赞叹——好一派江南毓秀!竹影婆娑间,又见林中清溪汩汩,百草丰茂,莺飞蝶舞,苍凝山环抱之下,林中修竹傲然挺立。王世轩想到了王羲之《兰亭集序》中的“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不禁吟诵了一句“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