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回到那个破茅草屋,上下翻新了一番。师父既劳累又快乐,而我却只有劳累,一想到以后好久都吃不上街角姚西施的桂子豆花,我就快乐不起来。
小狐狸休息好了,又变成了俏生生的“小黄鹂”因为从没干过这种事,所以显得兴致勃勃,见我在一旁长吁短叹,便溜过来搭话。
小黄鹂悄悄问我:“昨天忘了问你,你找古寺是为了什么愿望?”
我趴在暖烘烘的茅草堆上,懒懒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不用花钱地云游四方把。”
小黄鹂很惊讶:“为什么?这算什么愿望!”
我说:“这有什么,我就是喜欢这样自由自在的。”
小黄鹂问:“什么叫‘自由’?”
我解释说:“‘自由’就是没有束缚,但也不是毫无束缚……额,大概就是这样了!”
小黄鹂没听明白,歪着头又问:“那什么是‘束缚’?”
我挠了挠光秃秃的头皮,觉得很伤脑筋,这两个词都太抽象了,想了老半天才说:“打个比方吧,你说你是住在山林里面好,还是把你关在笼子里好?”
小黄鹂说:“当然是住在林子里好啦!我十二姐说被人抓进笼子里可吓人啦……”
我说:“这就对了,住在林子里就是‘自由’,被抓到笼子里就是‘束缚’,这下明白了吧?”
小黄鹂很用力地直点头,我更得意了,自己竟然无师自通地学会对比论证了。
只听师父在屋外叫:“和谐!过来!”小黄鹂脆生生地答应一声,一蹦一跳地奔出去。
我很大声地叹了口气,跟着走出去,为小黄鹂的新法号惆怅不已。一出门就看见师父挥汗如雨地耕地,手里拿着一柄钉耙,看见我立刻吆喝道:“徒弟!快去打水!”
我拎起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水桶默默地走,心里很痛苦,看来要扎根基层打持久战了。
小黄鹂抱着一只小桶从后边赶上来,十分得意地报告道:“看我厉害吧,我能变出来好多东西呢,你这个桶就是用石头变出来的等我再修炼一段时间,我们就能住上大房子了……”
我脚步一停,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桶:“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沉。”
小黄鹂:“……”
我们就这么有说有笑地走着,小黄鹂的耳力很好,没一会就找到了叮咚作响的山泉水。小黄鹂欢呼着跑过去,把鞋子脱掉坐在泉水里洗脚,还用小桶装了水,扬起来装“天女散花”。我坐在草地上,托着脸看她玩水,心情渐渐好起来。
她招呼我:“小和尚!快来打水!”
我摆摆手,应道:“我不要去,你才洗了脚,又让我去打水!”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讪讪地把脚缩回来。小黄鹂自小长在山里,没有什么“男女之防”,她仰面倒在草地上,两手交叉在脑后,右腿搭着左膝盖,露着两只雪白的小脚,还一晃一晃的。我低着头取水,眼睛简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等我们慢腾腾地拎着水桶回来,师父正蹲在地下撒种,看来以后的斋菜可以自产自销了。但是地里长得出青菜,却长不出馒头,而只吃青菜有不是那么回事,毕竟我们又不是兔子。于是我明白,下山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