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怔,突然一股凉气从脚跟直冲到头顶,后背的冷汗简直就如瀑布一般地流下来,心说合着闹了半天,我才是那个“先入为主”的假象!?这也太狗血了吧……
正想着,忽然一阵大风刮过,身体居然不自觉地剧烈一抖,我就感觉像是有一个人从我身体中掠了出去。还没来得及震惊,只见玄一快速地从袖口掏出一张符纸,放在嘴边沾了点儿唾沫,然后一掌将那黄纸拍在我的脑门上。
我胃里一阵干呕,心说也不知道他刷过牙了没有……
恶心归恶心,但玄一那张符纸的确颇为有用,一贴上来我那莫名其妙的心慌一下子便好了,但是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似的,一动都动不了,连转一转眼珠都十分费劲。
我听师兄在我身后叫道:“站住!妖怪哪里跑!”紧接着身侧两道身影闪过,从身高来看必然是师兄和孔玫了。
我沿着他们的身影费力地看过去,只隐约看到了一个绿莹莹的影子,身形一闪,一个眨眼的工夫就隐进树丛里看不见了。
师兄和孔玫在那影子消失的地方又找了一会儿,无奈空手而回。玄一听了他们的报告,点点头,抬手摘掉了我头上的符纸。
我脚上一抖,“哎呦”一声扑倒在地——因为刚在定身的时候,我的重心好巧不巧地全集中到了右腿上面,定住的时候倒是没什么感觉,可一旦撤了力,这才发现右腿早就麻透了。
小黄鹂赶紧追过来扶住我,见我一脸的痛苦,对玄一怒道:“喂!老道!你刚才到底用那张破纸对小和尚做了什么!”
玄一没理她,把那张黄纸抛给我,道:“这是用来定神的符咒。昨天在林子里发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太对劲。虽然是昏迷着的,但印堂隐隐发黑,关节僵硬,明显是被附身了的症状。不过附在你身上的那个东西着实厉害,我趁着给你顺气的工夫暗中检查了一下,发现那东西无形无色,而且在你体内飘忽不定,只好装作不知道,直到现在才找到机会诈它一诈……”
我一愣:“怎么?这驱鬼还需要趁其不备?”
玄一顺手把符咒递给我,道:“我怕打草惊蛇激得它狗急跳墙,反而对你不利,这反噬正主的事也不是没有。对了,你随身带好这张符,辟邪的,它一次不成必然还会来第二次,也不知道你在哪惹了这么个东西来!”
我忙点头答应,接过来一看,发现那黄纸上的图案略微有点儿眼熟,却又不完全相同。想了想,我问玄一道:“道长,这张符是你亲自画的吗?”
玄一点点头,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我斟酌了一下语句,道:“可是……这和昨天晚上用的那张图不完全一样啊……”
玄一皱眉道:“昨天那情况……我也没给你画符啊……”
我指了指师兄:“是君道长画的,他见我师父被附了身,所以给我画了一张符咒,要我见机行事用的!”
没想到师兄一怔:“小尚,你说什么啊!我昨天什么时候给你符咒了!”
此言一出,我看见瞬间孔玫和小黄鹂的表情就变了。
圆子反应稍慢一些,她上前推了推师兄:“喂!你傻啦!就是在姐夫和师父临走之前啊!你突然跑过去还把我吓了一大跳呢!”
师兄皱着眉想了想,“嘶”了一声,用力拍了拍额头,还是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
玄一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从始至终一直都非常镇定,面无表情地吩咐孔玫点起火把,然后一指地面,对我道:“那图案你还记得吗?照着画下来看看!”
我在地上捡了一根细树枝,就着符纸参照着记忆勉强画了几下,刚画到一半就听孔玫在我身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不由得抬起头,却见玄一的脸色几乎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他静静地打量了我们每个人的脸,许久,沉声道:“看来,昨天晚上被附身的不止一个人啊……”
入夜,我们一行人就在这大树下勉强歇息了,师兄被玄一单独看管,远远地与我们隔离开。
经过刚才的事我实在是睡不着,想着待会儿要轮到我值夜,索性爬起来凑到火堆那边去了。
现在值班的是孔玫,她正坐在火堆前面往里面扔捡到的栗子,眼睛却一直往师兄那边观望。
我悄悄爬过去,轻声问道:“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什么叫做‘被附身的不止我一人’?”
孔玫回过头来,用树枝从火堆边上拨出几个栗子抛给我,道:“还能因为什么呢,照师尊的推断,看来昨晚我们大半是让人给算计了!”
我吃着热乎乎的栗子,听孔玫解释了一遍,根据她的想法再加上我的补充,整件事情就有了一个大概的纹路——孔玫这人可谓相当聪明,虽然玄一都还没给出自己的猜想,但是就着事后的发展来看,孔玫当时猜的八九不离十。
据孔玫猜测,我们似乎是给人盯上了——确切来说不是人,是鬼。
就作案手法来看,整件事情的嫌疑人大概有两到三个,不可能再多。
事发当夜,先是由第一只鬼控制了师父,造成我们的恐慌;紧接着作势要把我带走,由第二只鬼再附到师兄的身上,用一张假符说服他们放走我和“师父”,不过因为师兄是道士,还有些修为,所以它不敢耽搁太久,马上就出来了,所以师兄只是失去了一点儿记忆而已;然后由那个“师父”带我去适合附身的僻静之处,再装作失踪了的样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