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可逝世后的这些年,每当寂夜孤灯,寒寝拥被,一股莫名的孤独感会从心底莫名其妙的翻涌。一般人很难体会这种感受。
更何况小周还是个柔弱女子,一个人辗转天涯,海燕风萍,这种感受应该比我更甚。即使她不是我的那个师妹,就这相同的际遇,也有足够理由,让我二人抱头湿巾。
我担忧的说:“我说句掏心窝的话。虽然他们说的天花乱坠,在这个社会,你不一定能拿到那二十万,谁肯把钱白白撒了,要是这钱好赚,轮不到你,光那些走关系投门子的也会挤破门槛的。”
小周突然觉得我很怪异,但并没有提高戒备心,她知道我说的是实话。为她着想。
回答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没关系门子可走的人也得好好活着不是?”
我默默点点头。又问道:“这么多年来,自己一个人,肯定很不容易,为什么不找个好人嫁了。”
她微微一笑,没有言语,可能觉得和我说的已经够多的了,没有亲人的人更懂的保护自己。
我见状,直抒胸臆:“其实,我和你经历非常像,我也是个孤儿,从小被领养在道观里。见网上说你被选作城隍奶奶,一是来看看未来同事,二是觉得,没家的人不容易,我没别的意思。”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晶莹,可能也觉得同病相怜,找到了一份久违的认同感。话匣子再次打开。声音里参杂着几许哽咽。
嫁人又何尝容易。一个人孤身在外,没有学历,没有背景,还没有技术,只能做些别人不愿干的三流工作,谁会青眼相加?现在条件好点的男孩要求也很高,不但人要漂亮,还得工作要好。又加上接触的面也窄,一直没遇到合适的。
有热心人给介绍对象,条件好的吧,自己自卑不敢争取,即使争取了,也勉强结婚了,最终还是难免发生些看不住老公的现象,现在的男人只要钱权二字能沾一点,在外面就没有一个老实的,说哥们聚聚,实际上是带小三赴饭局,说出差几天,实际上去二奶那休养,隔三差五再到ktv打打野趣,所以条件好的不能找。
这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吧,又多是些脾气比天大,抱怨比海深的主儿,喝酒使气,摔盆砸碗,也不好找。
所以也就把找对象的事看得淡了。能够自给自足站稳脚跟再说吧。
我又问道:“那你姑姑就没给你讲过,你们的北冥观到底是个什么观。”
小周凝神注目仔细想了想说:“说过,但大都是些传说,什么妖了怪了的,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姑姑说,天下像我们那样的观有三座,说是西一座,东一座,江西还有一座,江西的那个叫什么鲲鹏观,我在江西呆过,还去找过呢,毕竟姑姑说是姊妹观,那观在深山里,找是找到了,不过已经断瓦残垣,久无人住了。想来另外一座也好不到哪去,都是些传说,时间久了,也就没人说得上来了。”
我心道,北冥管极有可能就是座妖观,天下三座妖观也说的过去,我图南观绝不可能是蝎子尾巴上的尖,独一份。虽然小周对妖界了解的很少,但极有可能知道些我不知道的珍贵信息。也许我们能够信息互补,亦未可知。
也许每个观里都有一面蚩尤旗,而且图案都不同,是不是三块小旗才能拼成完整的蚩尤旗呢?光看观的名字就知道,三座观联系应该非常密切。北冥有鱼,其名曰鲲,一日化鹏,扶摇不可接,正所谓,图南不可料,变化有鲲鹏。
我觉得我差不多能确定她就是我师妹了,说道:“你那蚩尤旗原先应该是在北冥观里的吧?”
小周惊诧莫名,呆呆的看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