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云殿上,文武百官站成两队,极尽庄严肃穆,祁玥姗姗来迟,慢悠悠地从外面走进来,却无一人敢出言责备,当年祁玥在冰库受冻,导致双腿残废的事情,齐皇有意放过幕后之人,或者是默许这件事,皇后本就非常不满,若是要深究起来,皇宫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到牵连!
换言之,祁玥今时今日的礼遇,在过去已经付出了无比惨重的代价。
“祁世子来了。”齐皇眸光定在了徐徐而至的祁玥身上,男子不论出现在哪里,总是这样一身月华银锦,面色从容,步履优雅,从骨子里透出尊华足以灼伤无数人的眼睛。
“祁玥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
他从来没给任何人跪过,自然也包括齐皇,但是该说的话该行的礼还是要有的,免得人家说他祁王府不尊君王,妄自尊大!
“祁世子腿脚不便,快快请起。”如今的齐皇是巴不得祁玥好好的,他若是再病个十天半个月,东南日后恐怕就一蹶不振了。
祁玥唇角一勾,直起身体,站在了大殿中央,他既不是文臣也不是武臣,甚至……他极少上朝……
今日出现在朝堂上的人不少,至少太子元启、三皇子元洵、翰王元翰、五皇子元修都来齐了,圣云殿是文武百官与皇帝议事之所,就连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元修都收敛了起来,可见气氛之沉肃。
除此之外,还有一人,也出现在了圣云殿中,是拓跋烈。
他那双标志性的碧眸,天下仅此一双,再没有人可以代替假冒。
“今日将众卿招来,是想宣布几件事。”
不待众人出列询问,齐皇便开口了,足见他口中所说的这件事有多重要!
今日的朝堂,无人缺席告假,就连执掌东南的郑亲王和岭南王都没有缺席,此时所有人都竖起耳朵,静静等待齐皇的下文。
在场的人,谁不是人精?怎会在上朝之前听不到半点风声?祁世子闭门谢客多日,如今忽然出现在朝堂上,这其中……想必皇上下了一剂猛药。
“第一件事……”齐皇眼皮低下,看着众人神态各异,故意顿了顿卖了个关子,“是喜事。”
“哦,喜从何来?”拓跋烈出声问道,在场的大臣们谁敢像他一样直接问齐皇问题?
一连四五天吃不好睡不好,苦思冥想权衡轻重,齐皇终于理出了个头绪,该来的总要来,该舍的总要舍,因此也不介意拓跋烈这般“无礼”的问话。
众人的胃口被吊得老高,这喜事的内容……可宽泛了……究竟是大齐与漠北联姻之喜,还是祁世子与薰浅郡主大婚之喜呢?
这个问题,是值得众人好生推敲一番的!
“祁世子和薰浅郡主大婚之喜。”齐皇面不改色,一锤定音,尾音刚落的那一瞬间,大殿中的气氛陡然一变,无数双眼睛里迸射出异样的光芒。
“看来齐皇陛下是准备放弃与漠北结为友好邻邦了?”拓跋烈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声音沉如暗潮,蕴藏着一丝杀气。
“烈王说笑了。”齐皇显然有备而来,拓跋烈如此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他向身边的曹顺使了个眼色,只见曹顺捧着个托盘缓缓走下台阶,来到拓跋烈面前,托盘上面还放着一本约莫有十页左右的书。
这下子拓跋烈脸色更难看了,倒是齐皇眯着眼睛,笑盈盈道:“薰浅郡主与烈王生辰八字不合,若是结为连理日后恐生异变……所以漠北王极力反对薰浅郡主联姻漠北。”
拓跋烈从托盘上取下文书,匆匆一翻,看了几眼,然后挑眉看着祁玥,碧眸里杀意不掩。
“烈王殿下这般看着本世子作甚?”祁玥眉眼含笑,无视拓跋烈那恨不得要杀了他的眼神,笑意如沐春风,拓跋烈敢跟他抢女人,下辈子吧!
“祁世子好……运气!”拓跋烈咬牙切齿,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祁世子好手段”,可是那“手段”二字还没说出口便意识到了场合不对,于是立刻改为“运气”。
“本世子年年清明勤加扫墓,祁王府先祖在天有灵,护佑子孙,是以本世子的运气一向很好。”祁玥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好运气解释为祖宗保佑,更是将拓跋烈气得跳脚。
漠北王这尊大佛压下,无异于如来佛的五指山,让拓跋烈再无任何求娶叶薰浅的理由,他手中紧紧攥着漠北王的书信,恨得将祁玥撕碎。
“父皇,您偏心,您怎么可以将浅妹妹许祁世子?那儿臣怎么办?儿臣可是今生非她不娶!”元修可怜兮兮地说,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就好比被一万个女人抛弃了似的,怨念到了极点。
圣云殿中凝重肃杀的气氛因为元修的话缓了缓,齐皇目露关切,“修儿,别闹了,赶明儿朕让你母妃将这齐都闺秀的画像全都送到你面前,任你挑选!”
齐皇话音铮然,引得官员们蠢蠢欲动,五皇子妃呢……多尊贵的身份呀!皇上果然对五皇子极尽宠爱,连选正妃这种事情,都让他全权做主,试问历朝历代,有哪个皇子的婚事是自己做主的?
“祁玥在此,先恭喜五殿下了,他日定和薰浅一起登门拜访,祝贺五殿下新婚。”祁玥面露笑容,纯良无比,元修气得想上前把祁玥揍成猪头!
反倒是元洵,明明对叶薰浅有情,却在她即将被许配给祁玥的时候沉默了,像个没事人一样,祁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