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三醒了,两只眼迷迷糊糊睁着,小嘴打着哈欠。一脸讶异神色,显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不过看到阿枝就在近旁,倒也不害怕。
“九姐姐,这是哪儿?我们不是在兴国寺么?”小女孩一脸天真惊异,可爱的直让阿枝手痒。
“额,九姐姐夜里睡不着觉,所以抱着你出来,嗯,出来看星星。不过半路迷路了,所以,我们就在这里了!”阿枝说完不禁鄙视了自己一把,吹牛不打草稿,连自己都骗不过,何况是聪明可爱的小十三。
“是么!”小十三显然不相信,但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只要跟着九姐姐就没事,心中既兴奋又忐忑,觉得还是宫外好玩。
“九姐姐,我饿了怎么办。”声音可怜巴巴的,惹得阿枝一阵心疼。
“额,九姐姐也饿了!”
“……”,二人执手相看泪眼,一时无言。
室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接着掀开布帘进来位妇人。那妇人看阿枝二人依偎在床上,忙走近身来,开口说道:“两位姑娘想必饿了吧,家里准备了点粗糙东西,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妇人看阿枝和小十三二人的容貌穿着,便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们。再加上门口的那位冷面大人和院子四周一圈又一圈的守卫,更加不敢多言。只听从那冷面大人的吩咐。生怕一句话说错,全家小命不保。
阿枝看那妇人年岁五十开外,面目黧黑,手脚粗壮,想必是常年劳作所致。但神色温和,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朴实妇人。阿枝并无悲天悯人之想,各人有各自的活法。不过,阿枝尊重劳动者。
“多谢大娘。”阿枝笑着说道。
周大娘被阿枝的笑靥晃花了眼,又见面前美貌少女脸上并无鄙夷之色,一时激动地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一时见阿枝想要下床,犹豫着要不要向前扶着。这姑娘貌似腿脚不好,来时还是那冷面大人抱着进来的呢。周大娘歪打正着,那小的还是抱着进来的呢!
小十三忙小心翼翼地扶着阿枝下榻,周大娘见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忙上前扶着。见二人脸上并无嫌恶之色,心里愈发高兴。
三人来至正屋,屋里正中间摆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有几碟小菜,阿枝并不识得。旁边有两副碗筷,一看就知道是给自己和小十三准备的。
只不过桌子旁边坐了位冷面大人。萧湛一眼看过来,周大娘吓得立马松开了手。旁边的二人倒是神色如常。
十三公主见有外人在场,虽说是个大男人,她倒也不胆怯。阿枝更是神色如常,很不客气地直接坐下,谁叫自己腿脚不便呢。
平常农家菜,阿枝好久没吃到了,想念的紧,心中觉得很是亲切。小十三虽说整日锦衣玉食,倒也不是骄纵的主。两人吃的都很香。
萧湛看着桌前吃得极其欢畅的姐妹二人,神色异常的温和。娇生惯养的皇家公主吃得下粗糠野菜,倒也令人刮目相看。这让萧湛想起了在沙场上的日子,都说胡人茹毛饮血。可仗一打起来,哪还分什么敌我,大周人士平日里最讲究衣冠整洁礼义廉耻。大周的将士呢,风餐露宿马革裹尸,粮草短缺的时日,还不是胡乱吃些野菜来充饥。萧湛注视着桌前吃的津津有味的清丽少女,心里蓦地一软。
“大娘,这是什么菜?我没见过呢!”阿枝前世在乡下生活过一段日子,村里的杂草野菜也认识一些,但也有好多不认识的。此时此刻,即使知道也得装作不知,皇宫里的公主怎么可能认得,更别说吃过了。
周大娘见阿枝问话,忙回答道:“姑娘没见过也算正常,这是田地里的野菜,叫做苋菜。初春时冒土,庄户人家常采来入饭。”周大娘见阿枝吃的欢畅,话也多了些,没有了刚才的拘谨。见阿枝听的有趣,又说了其他的几种。
“大娘,真好吃!”阿枝出声称赞道。
“真好吃!真好吃!”旁边小十三两腮鼓囊囊的,随声附和道。
不多时,二人用饭完毕。萧湛见二人吃饱喝足,起身道:“小姐,该起身了。”
外面的天将将亮,太阳还未出来,天色还有些暗。近处的田园村舍,已传出鸡鸣。
阿枝来到房外,才发现外面的侍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大周禁卫军的素质就是高,这一夜来的无声,竟没吵到什么人。萧湛治军倒是极其严谨。
萧湛在后慢一步出屋,朝桌上放了个银锭子。周大娘刚想出声,看到萧湛的眼神,乖乖的闭了嘴。
“小姐在你这吃的开心,赏你的。”萧湛说完便转身离去。
周大娘还在愣神,这俩姑娘到底什么来头。这外面的派头,这桌上的银锭子。周大娘虽然不知道这银锭子到底有多少两,看这么大个,够吃好几年的吧。一夜的担惊受怕换来这么大个的馅饼,值了!
阿枝望着路旁那辆稍显的朴素马车,踟蹰了半晌,怎么上去呢?阿枝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腿是个麻烦事,卫嬷嬷又不在身旁。
阿枝正怔愣间,忽觉一阵天旋地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跌入一坚实的怀抱中。
萧湛望着怀中嫣然可爱的少女,心情颇好。“属下得罪了,公主殿下!”
“你!”阿枝刚想挣扎,看到周围眼观鼻鼻观心的侍卫们,任命的息了声。
“你个坏蛋,放开我九姐姐!”小十三跟在二人后面咆哮道。
“要不,你来?”
“……”
四周的守卫们内心瞬间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