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君芜来到昨日那同样的幻境,眼前依旧是一片开得绚烂无比的蓝色花树。只是此时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这手并未与上次一样那般小,而是如成人一般,却又不像她的人,而是一双异常精致如玉雕琢般的手。
此时她的注意力再重新放在那些蓝色的花树上,然后又望向四周瞥了瞥。
她心下微惊,发现这里与上回不同,却是一片黄沙弥漫的沙漠境地。
一阵风铃在沙漠响起,她站在那片花树前,朝后望去。
马蹄声‘嗒嗒嗒……’地一众而来。
不会,一个身穿铠甲,戴着面具的男子,墨发飞扬地朝他奔过来。随着他的靠近,君芜明显能感觉到,周围连空气都灼热了起来。
这是一个很有气场的男子,身长七八尺,一身银色深冷的铠甲穿在他身上,有些凛然的威严。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可是那周身却是绰约尊贵,宛如天神。
他一双深不见底的目锁着她,不带任何的情绪。
不会,他拉着马,不疾不徐地,在她身前停下。
他开口,冷然:“何人?”
君芜的心弦一拨,觉得他那略微低沉的声音有些熟悉。
再看他的双目,自己的心神一瞬仿若被吸了进去,漆黑明亮,犹如天上最为璀璨的一颗明星,不由地怔了怔。
同样,王邪也在打量着她,这是个极美的女子,只是那不知如何出现在此,华服被沙子染上些尘乱,眼神有些茫然,那乌丝有几缕随意落在脸上,有些凌乱。但在绝境中有种无比的华贵,那眼神幽幽地望着你,像是一泓的温泉,似有旖旎荡漾其间。
身后的士兵早是已看了痴呆,不知如此美人,如何突地出现在这荒漠之地。
若说她是什么敌军派来的细作,用美色来祸乱他们将军,有些合理。但这美人那高华的气质,若长期处置高位之上让人无法直视与亵渎的难以言喻的尊贵气质,又不似。
她脱口呢喃了声:“王邪。”
一阵风铃响在沙漠之中,蓝色艳丽的花树,随着微风徐徐摇曳。
这片沙漠叫做‘风吉儿’沙漠,原来它也不叫这个,只是梁国的军队在一次攻取这里的首城时,曾借助将军预言的龙卷风,甚是吉利,于是为它取了这个名。
风吉儿,不时有大大小小的龙卷风刮过,很少有人会没事去那片地带游荡。
君芜在那个男人朝她伸出手时,几乎条件有些习惯地,朝他走去,上了他的马,回到听说他攻占的沙漠城池。
沙漠城池,毡。
在君芜眼里有一些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不时在眼前晃荡而过,他们手里都拿着一盏灯,不由地擦着,念上两句什么,再不时对东方拜祭。
一来到此处,她便被安排至毡城中一处楼中间视觉绝佳的位置。
君芜看着这些人,有些好奇,不由地目光也朝东边的天空望了望。
不会有一个黑黝黝的少女过来,不世汉人,手里端着一些食物,眼神小心翼翼如小鹿一般朝她走来。
她开口是君芜听不懂的话,君芜试着与她交流,发现她由始至终都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不由头疼地接过食物,只放她低头,又回头地偷看着自己走去。
将食物端回屋子里,君芜又去镜子前照了照。
此时的她已不是第一次过来时自己八岁的模样,而是完全一张陌生又熟悉的容颜。
这是一张用任何语句来形容,都觉得配上了的脸。
她生得虽不及姬良离那般淡美出世,不及萧衍那般水墨清丽。
却是在一副在美好的容颜上,雕刻进骨血里一种:高远、尊贵、迷离而自信的绝华气质。
“楚华”
她掀了掀唇角。
镜中人对她微微抿唇,笑了笑。
这个动作不属于她的心理,却被什么支配地,呈现出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君芜的脚步不由退后两步,又不由地朝后赶紧望了一眼。
她似感到,楚华好似在她身后,又好似住在她体内正看着她。
她又是退后两步,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属于一种男人的气息,从鼻息串了过来。
她扭头,正对上一双漆黑中点着星光的琉璃般黑珠。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半晌,他开口了,第一句竟是:“你可许配人家?”语气就像在问家常一般。
他的面具已摘下,此时看着她,君芜微微呆了呆,虽然又是一张与王邪长得一模一样的容颜,却是约30岁的成熟年纪,他声音低沉,那青年时本来就俊美的面貌,此时更加的俊美深刻。
君芜显然没有反应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然而他看见她呆住的神情,那嘴角微微地隐现出一抹微妙的微笑。
君芜竟觉得此时这个又跟王邪,已几乎相貌拓下来一般相似的男子,光华逼人刺眼地让人难以直视。
她微微瞥开了眼,“许了。”淡淡地说一句。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半晌,他开口依旧淡淡一句:“先用饭罢,晚上有庆祝神龙的宴会,你可以来玩。”
“神龙?”君芜抬首欲看他,只见他朝前已转过身子,向外走去。
她出声想要叫住她,可是看见桌上突然多出的蓝花,莫名地心一动,望桌前走去。
蓝色的花朵,冰凉清丽,像是开在雪中,开在水中,开在云中,开在天上。
君芜拿着这花看了一会,又缓缓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