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凝眉咬了咬唇,直接开口道:
“太子之所以出兵相助,是因为孙媳应了他,准备入宫侍奉。”
因力道过大,林凝眉嘴唇都被咬破了,殷红的血迹顺着苍白的皮肉缓缓流下,滴在青石板上。
一旁的白芷见着主子这幅模样,心中十分不忍,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希望聂老太太不要责怪主子,她也是走投无路啊!
“你说什么?入宫、侍奉?”
聂老太太身子不由有些颤抖,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凝眉会如此开口,明明凝眉是惟谨的妻子,为何太子会生出此种心思?难道他真的不顾君臣之义了?
眼见着聂老太太面色铁青,林凝眉不由苦笑一声,冲着聂老太太磕了三个头,说:
“祖母,凝眉如今不得不入宫,但不会丢了骠骑大将军府的颜面,入宫的只会是一个女道士,而孙媳则是去甘露寺中为大军祈福!”
林凝眉泪流满面,声音也有些哽咽,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但凡能想到别的主意让姜其琛改变心意,她都不会毁了自己的名声。
“除了入宫之外,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闻声,林凝眉不由苦笑,道:
“祖母,眼下太子监国,他既然已经派兵出征玉城,若是孙媳食言的话,恐怕就是整个骠骑大将军府承受太子的怒火,届时不说祖父为难,恐怕将军又会陷入险境之中。”
聂老太太心头一震,也清楚林凝眉所说的事情,太子看着性情温和,实际上却是雷厉风行,手段狠辣,但看他处理右相安如海的手段,便清楚太子爷是个冷血无情的。
颓然地闭了闭眼,聂老太太问:
“太子究竟是何时对你生出此种心思的?惟谨可曾知晓?”
林凝眉摇头,说:“孙媳也不清楚太子究竟是何时起了此种心思,前几日孙媳去铺子中巡视,正巧遇上了太子殿下,这才察觉了几分端倪,谁知才间隔几日,玉城便出了事情,他以此为要挟,孙媳、孙媳实在是没有办法。”
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林凝眉哭的直打嗝儿,瞧着也极为可怜,但依旧想要将此事解释分明。
聂老太太是聂修齐的祖母,也是他最敬重的长辈,林凝眉实在不想让聂老太太误会了她。
一旁的白芷见状,想要搀扶着林凝眉起身,却被按住了手臂。
“主子,地上寒凉,您先起来吧。”
“不必了,我没事。”
听了这话,聂老太太也颇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声调拔高了几分,道:
“起来说话!”
林凝眉抬手捂着嘴,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确实是极为难受,也怕聂老太太认定了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甚至连带着聂修齐也误会了她。
“主子,就算您不在乎自己的身子,也要为您肚腹之中的娃儿想一想?”
林凝眉诧异地望着白芷,她何时怀有身孕了?
聂老太太也是一愣,问:“凝眉丫头有孕了?”
白芷无奈的低头一看,她的手正好被林凝眉按在了左腕上,仔细一探听脉象,正是滑脉。
林凝眉愕然之下,将钳制着白芷的手给放开,而后便被后者搀扶着起身,落座在红木凳子上,把了把脉。
聂老太太心中升起一丝喜意,但想着惟谨还在玉城之中,又不免叹息一声,等了几个呼吸的功夫,才听得白芷开口道:
“主子肚腹之中的娃儿约莫一个月左右,先前是因为月份尚浅,这才无法诊断,眼下月份大了些,奴婢机缘巧合之下,方才能探听出来。”